第 19 章(1 / 3)

鳳泉想了想,道:“他與王姑娘分開,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與公子無關。”

見他還是悒悒不樂的模樣,鳳泉又道:“若非如此,王姑娘此刻已與陸巽成親,公子便開心了?”

賀蘭垂下眼瞼,握著筆的手指微微發緊。

鳳泉給他包紮好傷口,收拾了藥箱,然後看著他。

察覺她不動,賀蘭抬頭看她。

鳳泉這才道:“我知道公子是擔心王姑娘沒人保護,故而才有此疑慮。但我要說,陸巽既然能拋棄王姑娘,那不管是成婚前還是成婚後,隻要他知道了真相,他都會選擇拋棄王姑娘。那婚前拋棄,不比婚後拋棄更好嗎?”

賀蘭在紙上寫:“她不知情,她是無辜的。陸巽隻要稍加試探,便能明白這一點。”

“明白,不代表就能不計較,就能包容。公子心善,知道無辜就能不怪罪,可是如老鄭一般,即便知道無辜,想起她父親造下的罪孽,還是忍不住遷怒於她,這才是人之常態。我雖不能苟同老鄭的做法,但我也不覺著他錯了,他隻是一心為公子著想而已。陸巽知道了真相,局勢必生變化,我們行事更當小心才是,畢竟老夫人還在他們手中,也不知公子何時才能與她母子團聚。”鳳泉道。

賀蘭低下頭,少傾,擱下了手中筆。

鳳泉拎著藥箱告退出去。

次日一早,王濯纓在院子裏練完刀,回房的路上,赫見賀蘭就坐在離她練刀之處不遠的小木亭子裏。

“賀公子,起得這麼早啊?”她抬袖擦擦額上薄汗,幾步躍上木亭。

賀蘭笑而點頭,目光掃向自己麵前的木桌。

王濯纓低頭一看,好吧,桌上放著兩碗藥……嗯?兩碗?

她正要質疑,便見賀蘭端起其中一碗藥,朝她舉了舉,一副‘我先幹為敬’的模樣,然後真的就仰起修長白皙的脖頸,將那碗藥給喝了。

王濯纓:“……”一時間哭笑不得,即便想讓她喝藥,他也沒必要陪她一起喝吧。

不過他都喝了,她自然也不好意思不喝,於是也甚豪爽地端起剩餘的那碗藥,一口氣喝了,捂著嘴轉身飛奔回房,留下賀蘭在後頭看著她蝴蝶一樣飛走的背影笑。

照例是用過早飯便啟程,這次王濯纓沒有一騎當先地跑到前麵去,因為她忽然意識到,這是她送他的最後一程了,到了獨鬆關,兩人便要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她知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更別說她和他隻是萍水相逢。隻是……隻是……這樣愉悅的陪伴,讓她不舍。

就這樣和他分開,從此天各一方互不往來嗎?

可若不如此,又能怎樣呢?

她心中糾結著,難過著,胯-下的馬兒便越跑越慢,她察覺了,便輕夾兩下馬腹,馬兒又跑到前麵去,但沒過一會兒,又慢了下來。如此往複。

巳時末便到了獨鬆關,麻子說進了湖州再休息吃飯,一行便在獨鬆關停下來與王濯纓告別。

“多謝王百戶這一路仗義相送,如今已到獨鬆關,王百戶請留步吧。”麻子對王濯纓拱手道。

王濯纓點點頭。

“王姑娘,你的傷愈合得不錯,以後一天換一次藥便可以了,完全愈合之前不可碰水,切記。”鳳泉道。

“我記下了,多謝。”王濯纓說著,忍不住將目光投向賀蘭乘坐的馬車那邊,那邊還是沒人。

賀蘭並未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