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被說是謀害你腹中胎兒的主謀,你可有相信讒言、怪罪姐姐?”多羅明慧喃喃的輕啟珠唇,眼神認真的看著她問道。
“如果真的是你,要還要謝謝你呢,眼前看起來的繁華富貴,在靖雲眼中不過隻是鏡花水月,我更在乎的唯有心靈深處的東西,而在這裏,最缺的也就是來自心靈深處的有靈氣、有靈性的東西,我不喜歡這裏,如果失了一個孩子,能換回我一輩子的安寧和自在,我覺得這很值得。”
“那你信我會害你和你腹中胎兒嗎?”盡管多羅明慧不想再揭開唐靖雲的傷疤,可還是又問了一遍這個她很在意的問題。
“我相信你是輕白的。”唐靖雲眼神和目光都依然淡漠的說。
“為什麼?”多羅明慧的眼中有一絲光芒騰起:“為什麼在別人都說我是怕你生了皇兒,威脅到我的位子的時候,做為受害者的你還是會選擇相信我。”
“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然而有些時候,旁觀者都是別有用心的,而隻有當局者是心清眼明的,尤其你碰到的當局者是像我這樣心私澄澈,無心謀算爭寵的人。”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願意選擇相信我嗎?”
“我知道我出事後,你曾想要來見我,還和我的宮婢麗仁說過話,而且現在再我就要離開這裏,與這皇宮再無多少瓜葛的時候,你還願意跟我解釋這些,我能夠感覺到,現在,你不是想為自己開脫,而是在乎朋友心底的感受,你不想我臨走還對你有誤會,這也是我為什麼臨走前,還會來你這裏的原因,做為朋友,我也想為你打開心結。”
“靖雲,你將事情看得真是通透啊!”多羅明慧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感動。
“隻是,我走以後,這深宮之中,怕是再不會有第二個人,如我這般明白是非,了解姐姐的人了。”
唐靖雲的話讓多羅明慧倍感蒼。
離開召福宮,唐靖雲又去見了安紫軒和尚敏榮,她們也是她在宮中這不長時間裏還比較交好的女子。
第二天,唐靖雲就離開了這個在她的眼中繁華、盛大的鳥籠,本來皇家還想讓她多帶幾個仆人去,她卻執意隻帶走那兩個她從家裏帶來的丫鬟走。
李太後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兒,便也允了她。
唐靖雲永遠的離開了這座皇宮,十五歲的她,在這裏經曆了對一個女人最殘酷的喪子之痛,然而她卻擁有超越所有同齡女子淡漠、無恨、無求的心境,她走了,然而卻給還留在宮中的人們留下了無限的困惑、茫然和不解。
現在這後宮小主中,還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的了她,包括現在的多羅明慧,她也是再不久的將來,才能夠真正理解唐靖雲現在的心境,並更加佩服她的高瞻遠矚。
在這宮裏,有太多的命案、懸案,很多的懸案,其實你隻要想查,就是一定能夠查明的,然而太多案子根本不會得到重視,即使是再顯而易見的案子,它也終究將成為被丟到一邊,無人理睬的懸案、冤案,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受害者或者被害人,早已經不受控製,誰也不願意再在她身上花費一分一毫的心思。
多羅明慧現在顯然還沒有到那步田地,她的冤案由皇上陪她親查,雖然兩人不想招人耳目,惹來後妃們更多嫉妒,隻是與皇上在暗中查辦,皇上對其的重視度卻是可想而知的,皇上的舉措讓多羅明慧很是感動,她已經忘了之前聽到的關於宋曦文想要攻打西丹國的所有謠言。
越明玉在暗中觀察著他們,心中百味雜塵,他還重視她,他還寵愛她,他還願意為她深夜查案,他的心中一會兒替她感到高興,一會兒又襲上一股悲涼。這種滋味兒是他越明玉從來沒有過。
尋夜過後,他一個人回到府院院子裏,對著不算明朗的月光獨自飲起了悶酒。腦海裏時常浮現出剛才看到的深夜裏多羅明慧和皇上宋曦文相互扶持的身影兒,他們像在查案,亦是一對兒熱戀中的普通小情侶。
“我這是怎麼了?這一切跟我有什麼關係,那個女人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現在應該想的,我應該關心的不應該是皇上交給我的清除亂黨的任何嗎?”因為喝了酒的原因,他原本晶亮的眸光微微有些混濁,他獨自一人一遍一遍的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