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笙......你這名字倒也有些意味,你既已知其人僅僅是**神思入畫,久難周全,還行這般舉動?
不過瞧你對其記掛非常,倒是可以告知你,宋秋博無恙。”
範仁默默念叨著這畫中精怪的名字,他感覺這名字也不像是其自己起的,或許有些來曆也說不定,見其情感真切,也不妨告訴她宋秋博沒事。
易笙緊咬住牙,先前那一番場景有多凶險,她可是刻饑刻骨,最後時刻發生變化,也不知護沒護得宋郎周全,這樣一想,她便越發急了。
人與人之間的平常戀情還多有阻撓波折,何況還是與她這個畫中之靈,更是況外之境遇,對於這般人物想必也是難以容忍。
她更怕麵前這位仙長,不悅之下打消了宋郎的那部分神思**,那樣就算人沒事,可是神誌上也沒準就要癡傻不少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易笙可是百死都追悔不及了。
“怎麼,不信?”範仁瞧著易笙不斷變化的表情,稍稍笑了笑道。
“仙長之言,易笙不敢,隻望,隻望見上宋郎一麵,而後悉聽處置。”易笙挺起上身拜了幾拜,猶豫片刻後,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任何處置?”範仁直視易笙,多有意味。
“任何處置!”易笙點了點頭道。
“哪怕是讓你在那畫中呆上一千年,一萬年呢?”範仁又問道。
“易笙聽憑處置,隻是還求仙長將畫留在宋府書房,即消靈智也無怨。”說到這裏,易笙也似乎是想明白了,一拜之後埋首不起。
“也罷,你這般固執為情的,範某也還是頭一回見到,但你需知,倘若再有計較,比起消去靈智來說,我那火入髓剔骨,剝形削跡,任是靈魅精怪、妖鬼將神也都是不脫逃不得的。”
範仁說道,右手持扇,將扇柄放到左手手中緩緩敲了幾下,隨後展開扇麵,又扇了扇,隻見扇麵之上,景物徐徐變換。
先是一片雲霧散去,然後扇中之景就逐漸清晰起來,一處建築當中,正是宋府,畫麵徐徐推進,來到廂房內臥之中,床榻之上,宋秋博滿臉懶愜睡意,甚是舒坦,時不時還翻個身子,嘴中念叨著什麼。
正在易笙全神貫注緊盯扇麵之上時,範仁一下就將畫龍點睛折了起來,皺了皺眉頭,正了正神色道:“你出自畫中,既已年歲不淺,需從頭說說。”
易笙見到宋郎之後,所想所思一下子被抽去了大半,回過神來,聽到範仁這話,也陷入了回憶之中。
小河、溪水、遊魚、水車,女官一眾於田野之上,來回穿插,躬身撫問勞作農人,忽而抬頭望向遠方,陣陣長風卷麵,鬢發飛揚。
遠處高坡之上,小亭之中,一衣物洗得發白的窮酸秀才在木板之上展開一張白紙,從懷中取出一根毛筆,極目遠眺,兩方回望。
這是一張畫曾經從無到有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