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隻嗎?”我問她。
上學時我對康佳說過一句玩笑話:當你疊滿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隻千紙鶴,你穿上婚紗,你喜歡的人就會徹徹底底的愛上你。
“十萬隻,是為了一個圓滿,但不是天長地久。丁秋,我等不到你了。”康佳比我堅強,她的臉上從始至終都帶著笑。
我擦幹了眼淚,第十萬隻千紙鶴是為了圓滿,而不是為了天長地久,這話聽上去格外的刺耳。
我的一句玩笑,她在這十幾年裏都在做,而我呢?
“丁秋,我也想起了一些事情,我在失憶前,似乎就是要來樂山,而我就是希望,在佛前,疊這第十萬隻千紙鶴,了結這頓啊塵緣。”
刺痛,麻木,我再也無法偽裝,無法堅持下去。康佳愛我愛到了骨子裏,卻又以這種方式結束我們發生過的一切。
我伸手去接過她的千紙鶴,我一點也不懷疑這是那第十萬隻,因為她是康佳,她永遠都是我最信任的那個女人,即使她不著調,可我也無條件的信任她。
“好啦…完成了。”康佳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土,然後起身又坐回了椅子上。
她的這個舉動,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完成了作業的樣子。
我破涕為笑道:“你這倒是輕鬆了,我還以為你會哭。”
結果,康佳衝我笑了笑說道:“在客房的時候,我已經哭完了。”
我愣住了…
……
從西餐廳出來,我們走在街頭,幹爹派來保護康佳的那兩個人遠遠的跟在身後。
這種感覺有些異樣,但康佳似乎早就習慣了。她穿著婚紗,忽然抻了個懶腰對我說道:“這是我吃過最貴的西餐。”
“不會吧,這就五百多塊!”
康佳眼睛完成了月牙,衝我搖頭說道:“最貴的不是餐廳,而是你丁秋的眼淚。”
來自康佳的情話,我的心微微發酸。
“本來還想著去大佛那看看,然後再去一趟峨眉山,但這次,似乎真的不可以了。”康佳忽然有些傷心與失落。
“那,今天過後,你是去重慶?還是成都?”我問她。
“加拿大…”
“國外?”
“嗯,這次走後,可能就再也不回來了。真的哦…”
“是你的意思?還是幹爹的意思?”
“我爸爸是為了我安全,我的話…”康佳打量我,然後笑著對我說道:“眼不見,心不煩。”
這六字,明顯是在說我。但我卻生氣,隻是那股心酸又加重了幾分,就在我的身體裏蔓延。
“哼,今晚,你隻屬於我,我的康佳新娘。”
我霸氣的,橫著抱起了康佳。
……
餐廳與酒店距離並不算遠,我抱著康佳走了十分鍾。而在這十分鍾裏,我似乎在這黑夜裏,看到了那份隻屬於我們的記憶。
學生時代的單純,暗戀,唯美,以及走向社會後的心酸,悲痛…
這次不再是兩個包間,在進了客房後,我關好了門,我將康佳輕輕的放在了床上,再然後,我脫掉了襯衫,T恤,鞋子……
康佳的動作也不滿,這穿越時光流河的動物本性,在這一秒鍾體現的淋漓至盡,我們都著急的得到對方。雖然知道隻是這一秒,但正是因為這樣,似乎才更加的暴躁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