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鬼。”
哀悼儀式過後,從城裏趕來的原墓葬工作者正在和瓦緹家人商量墓地選址,莫蘭男爵背著龍血裔和親信們說道。
他們昨夜剛回來就發現河邊飄來的一縷炊煙,仆人們打探過後說是瓦緹家的一棟水景宅邸著火了,水魔法師們剛剛將其澆滅。
誰也沒多想什麼,哪知道半夜瓦緹家的傭人就敲開了各家的房門,告訴他們尊貴的埃文·瓦緹、未來的家主不幸喪生火海,法師們隻搶救出了好幾具化為焦炭的屍體,但根據埃文的動向可以判斷他已經死在了裏麵,因為莊園內找不到他了。
敏感的貴族們第一反應就想到了赤龍,還有詭異的多尼爾,然而這一切都沒有證據。
然而天剛破曉時,瓦緹莊園那邊就傳來了異樣的哭嚎聲,原來家主多尼爾·瓦緹被給他端早餐的仆人發現死在了床上,而且室內長期密閉氣壓很高導致屍身高度發脹,推開門的瞬間就發生了爆炸麵目全非。
瓦緹家族驟然死了兩位嫡係要員,貴族們知道其中必定有詐。
但死士守衛們均表示昨夜出了意外火災外一切正常,也沒有龍血裔到來。
眾人隻能按耐住重重疑慮,當他們是意外死亡和暴病突死走正常的埋葬流程。
莫蘭看著麵無表情的赤龍總覺得和他脫不了幹係,但力量權勢的差距足以讓他打消試圖探尋真相的想法。
“可莫蘭大人,我們的死士守衛不會說謊的,他們甚至敢和龍血裔對峙,根本不可能反叛,那就說明真的沒有赤龍在裏麵作祟。”
其餘貴族悄聲議論,這是一個證明拉斐爾無辜的重要依據。
“我知道......我也沒針對赤龍,而是另一個人,你們想想之前誰在代管這支隊伍?”莫蘭凝重的眼神看向了瓦緹家族的人們。
“您是說吉諾·瓦緹閣下?但他僅僅隻有管理權限啊!決策權限和最終權限一直在手握在各家家主的手裏,不可能因為他一人說謊包庇。”
貴族們立即否認,他們不會接受自己生命重要的保險被一人攥獲的說法。
“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莫蘭微微自語,但無奈確實各項證據都指向這是連發的意外事故。稍有些許疑點都會被赤龍的絕對力量壓下,沒人敢深入追究。
大宅邸內,吉諾正嫻熟地處理著葬禮事務,無論是安排協調各方人馬的工作還是統籌計算款項都一針見血,老練地就像一個浸淫喪葬業三十年的老夥計。
“哥哥,你————”嘉麗已經回到家中在仆人的幫助下換上了黑衣黑裙外加紗帽,見一向不學無術、浮躁輕佻的哥哥如此老練靠譜,不禁疑惑問道:
“————為什麼你這麼熟練?我記得你不是對這些瑣事向來嗤之以鼻嗎?“
嘉麗清楚地記得小時候父親教授兩個哥哥有關組織人手做事的秘訣時,二哥一直不會認真,考核總是不及格,成年後更是決不沾碰一點。
吉諾會心一笑,將計算好的一項賬單交給仆人後隨意答複:“人都會成長的,嘉麗,我會好好安葬父兄、繼承家業的。”
從多尼爾暴死的房間裏還搜出了一份遺囑,告知家族的人一旦自己死亡,就可按這封信將瓦緹家主位傳給長子埃文。如果埃文因特殊原因無法承擔責任,則傳給二子吉諾,吉諾若也無法擔任,再傳給幺女嘉麗。
“哥哥,你變了好多。”嘉麗小心翼翼開口,“小時候我們還可以在一起玩,後來你懂事了就對我愛理不理,新年家庭聚會時你也一副看不上我的樣子,怎麼現在......”
嘉麗想說現在變得這麼平易近人,就像————就像過去父親待人接物那一套一樣,仿佛一個磨子刻出來的。
“那你希望一個紈絝、自大的家夥繼承家業,然後把六百年的瓦緹家族敗光嗎?”吉諾露出了陽光般的微笑,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嘉麗的額發。
他們的母親終於哭完了,無限悲傷地在幾名貴族夫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吉諾,我的乖寶寶,我很高興你這麼快就承擔起了責任。”瓦緹夫人滿臉欣慰地看著有條不紊處理事務的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