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坐下,為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一口灌下後,又頗有些感觸地對著淩煙居的方向喃喃地說道,“好人好報,說得倒是不錯,小姐,萬俟家敢不要你,依我看,他萬俟家也未必有這天絕宮闊氣!”
陸湘湘哪裏知道外麵的這些事情,即便知道恐怕也是無暇理會了,因為她眼前就出現一個足以讓她驚心動魄,卻又久久沒緩過神的人。
他看看她呆呆愣愣的樣子,“回魂了,現在還犯什麼傻啊!看來你不是真是想氣死我就是真想另嫁別人啊!”
陸湘湘還是有些不確定地試探道,“牛二?”
牛二卻是不幹了,有些苦笑道,“牛二他老婆生了,他在鄉下老家照顧他老婆孩子呢?!哪裏顧得上你這荒唐到家的婚事?!”
陸湘湘終於確定眼前的人是誰了,眼眶一紅就撲了上去,正是她熟悉地體溫,“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還有你怎避開他們的探子的?”
他反手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故作輕鬆地笑笑,“難不成你忘了自己的相公是何許高人了,區區天絕宮我還不放在眼裏。”
陸湘湘抽了抽鼻子,有些委屈地說道,“那你還不早些出來,還看著我在這兒被人欺負被逼著拜堂?”
萬俟憐風柔聲細語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來了麼,終歸不算是太晚,等下有機會我就帶你離開這兒。”
陸湘湘聞言猛地從他懷裏鑽出來,語氣中有些莫名地堅定,“還有玲兒,我要帶她一起走,絕不能把她留在這個鬼地方!”
萬俟憐風猶豫了片刻,才道,“好,不過我先要把玲兒那邊安頓下,你等我回來接你。”又從懷中摸出幾枚細針遞到陸湘湘手上,“這針有極強麻醉作用,你留在身旁防身。你務必照顧好自己,我去去就回。”
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時,她才低頭細細地瞅瞅手中的幾根細針,又是暖心又是好笑,看來他對尹長風倒是一點也放不下心。
他不僅對尹長風不放心,就是對陸湘湘他也有些無奈,否則也不會隻給她沾有麻醉的針了,說白了,他是怕她會下不去那個手啊。
萬俟憐風剛走沒多大功夫,陸湘湘就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忙整了整衣冠,十分端莊地坐在床緣。
“少主,你沒事兒吧?”
“沒,沒事,這大喜的日子別,別提我有多高興了!等,等明天,你們就去告訴義父,等到了來年,來年定讓他抱個大胖孫子。”
門剛剛打開時,一股熏天的氣息便撲鼻而來,陸湘湘聽著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在看看斜倚在椅上的尹長風,有些不悅地走上前去在他麵前半蹲下身子,看看從未醉過的他竟然醉成了這副模樣,不由地皺了皺眉頭,“長風哥哥?你沒事兒吧?”
這是義父費盡心機為他尋來的替代品麼?
尹長風聽見那般熟悉的聲音微微滯了下,又拚命地甩了甩頭,然後又是眼睛也不睜頭也不抬地繼續窩到了一旁,極為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緊接著又喃喃自語道,“好酒!”
陸湘湘想到獨身闖進來的萬俟憐風至今還在虎口拔牙,邊有些氣急敗壞地拽著他的胳膊使勁地左右搖晃起來,“喂,長風哥哥?尹長風!你快醒醒,你再不醒醒就真的出大事了!”
可是尹長風這次卻是真的醉了,二十年來沒有一天能讓他如此清閑,二十年來,天絕宮沒有一天能像今日一牢固。
天絕解除了他的所有任務,隻要他安安心心地做好自己的新郎官。
陸湘湘聽聽外麵有些輕便的腳步聲,再看看尹長風那在她搖搖晃晃地摧殘下顯得愈加昏沉的模樣,有些氣惱地將他擱在扶手外側的手臂一甩。
“啪——”
陸湘湘循聲望去,隻見那一枚小小的淺綠色玉石此時卻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在燭光地映襯下顯得有些晶瑩剔透。
她忽然覺得這玉墜好像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