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湘湘猛地清醒了過來,左手極力地護緊自己的衣衫,右手
卻是極為迅速地拔下了頭發上別著的那支簪子,猛地刺向他的脊背。
一聲長嘯傳來,陸湘湘看看尹長風,隻見他眸色中的情欲漸漸消退,那綠意大盛的眸色卻忽然轉變成兩潭風波不起的死水,仿佛可以讓所有的罪惡和怨恨情不自禁地跟著沉淪進去。
陸湘湘是個心思單純的人,所以很快地清醒過來了。
但是清醒過來的她卻發現了另一件更為恐怖的事情:就在尹長風衝到門口的那一刻,她發現在他的後背上,竟然以她的那支簪子為中心延伸出無數細小的裂紋來。
而那些細小的裂紋卻在她的眼皮底下以看得見的速度蔓延開來,那些反卷而出的血肉讓她忍不住將昨晚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走到門口的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腳下的步子一頓,竟然驀地轉過身來,陸湘湘的影子便落進他無星無月的眸色當中。
此時的尹長風哪裏還像個人的樣子!
看著有些癲狂的模樣,陸湘湘暴露在外的整個身子不知因為冷還是恐懼都有些顫抖起來,不自覺的扯過近旁的棉被,悄悄地覆蓋在自己身上。
尹長風見狀卻是直直地向著她走過來,那道寬大冗長的身影將她的嗚咽連同掙紮一同吞噬地幹幹淨淨。
夜鴉啼飛,像不知是被什麼驚擾了似的,在淩煙居的臥房窗外劃過一道悲戚地長鳴。
陸湘湘嗅著身上,身旁那股濃烈的血腥氣息,也懶得再去考慮是他的,還是她的,隻有些惘然地睃了眼外麵一望無垠的昏暗,想想約好同行的萬俟憐風,兩行清淚從她略顯蒼白的麵龐上悄然滑落。
“我本來還想著早些等你的,可是現在,但願你不在等我了——”
萬俟憐風當然不知道陸湘湘會有早到等她的打算,所以二更剛過,他就到了約定好的地點等著她的到來。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來人竟然不是陸湘湘,而是尹諾。
他從未見過尹諾,但是他卻是一眼就辨出了眼前的人就是尹諾,畢竟陸湘湘不是沒有和他提過這個人的一些事情,他手下的那些護衛也更不是吃素的。
萬俟憐風心中有些焦躁不安,但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睃了眼淩煙居的方向,笑道,“看來閣下倒是好雅興,如此的身手,可惜哪——”
剩下的話他雖然未說完,可那神色分明是補充道,“可惜隻做了隻天絕宮的看門狗。”
尹諾冷哼一聲,陰氣森森地笑道,“是啊,我這隻看門的狗總比那些連自己的女人都——”
說到這兒尹諾卻是頓住了聲音,隻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萬俟憐風想到陸湘湘,再也維持不了那份淡然超脫了,“湘湘呢?”
在這個時候,尹諾的到來分明已經說明了什麼問題。萬俟憐風也沒有必要再去遮掩,“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尹諾笑笑,“這話說的,少夫人也算是天絕宮的半個主人,誰能把她如何,倒是閣下你為我們天絕宮的家務事考慮的未免有些多。”
萬俟憐風心中的那股不安愈發的強盛,“她現在在哪兒?”
尹諾道,“如此良夜,少夫人定然是陪著少主共赴溫柔鄉,哪有時間來這兒陪你玩這些無聊的遊戲?”
“你什麼意思?”
尹諾笑笑,“倘若不是少夫人的話,我又如何能在這兒攔截到你?”
萬俟憐風自是不信,不過麵上卻是隨著笑笑,“既然如此,何不妨把她請出來當麵對質!”
尹諾道,“少夫人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此刻啊,她在忙著更重要的事!”
萬俟憐風有些冷嘲熱諷地笑道,“看來這天絕宮果然是人才凋零,竟連個女人也擔起了這重要的事情!”
尹諾也不以為意,“可是有很多事情,除了女人別人還真是辦不到,譬如說傳宗接代,延續香火。”
萬俟憐風終於麵色一變,“什麼意思?”
尹諾嘖嘖歎道,“我家少夫人一直患有不孕之症,這好不容易地明裏暗裏地調理了些日子,怎麼也該檢驗下成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