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沒亮,江綰就被青襄叫醒了。
“姑娘,該起了。”青襄看著床上的狼藉,臉色頓時一片通紅。
江綰佯裝沒看到青襄的眼神,厚著臉皮下了床,此時的蕭無期已經穿戴好出去了,江綰揉了揉略有些酸乏的腰,都怪他沒節製!她昨晚壓根沒睡多長時間,現在是渾身酸痛,恨不得倒回床上一覺睡到晌午。
“那個……你悄悄的。”江綰小聲囑咐道。
青襄紅著臉換了床單,然後點點頭,抱著髒汙的床單就出去了。
今日是江嫣然大婚,汪氏就算再下不來床,也還是得撐著病體招呼各方女眷。
和江綰大婚那日沒什麼不同,若真要較真起來,恐怕就是來的人更多了,更熱鬧了吧,畢竟男方是鄉紳董家,蕭家怎麼也比不上的。
全福人早早的就來了,在江嫣然的西廂房替她梳頭,口中還念叨著,“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江綰昨晚打江嫣然的三巴掌還沒有消掉,聽說一大早的時候,汪氏瞧見了江嫣然臉上的紅腫,連忙拿了冰塊給她敷著,才算消了些許紅腫,但若是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全福人也沒有多問,口中說著吉祥話。
江綰笑盈盈的站在一旁,看著江嫣然梳妝,江嫣然和汪氏兩人恨不得江綰趕緊死了才好,別在這裏礙眼。
可是,江綰一點也不讓她們如願,笑著和全福人說話。
“我出去瞧瞧。”江綰終於膈應夠了這母女倆,笑眯眯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正巧外頭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江綰挑了挑眉,這就來了?
“累嗎?”蕭無期趁人不注意,悄悄捏了捏江綰的臉,眸底滿是笑意。
江綰打了個哈欠,然後瞪了他一眼:“困!”
蕭無期一聽,眉宇間滿是笑意的道:“昨夜累著了?可動的分明都是我,你一直是躺著的……”
“蕭無期!”還未待他說完,江綰已經麵紅耳赤的打斷了他的話,她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接下來一個月你都不要碰我!”
說完,也不管蕭無期怎麼反應,江綰轉身就走了。
蕭無期看著她的背影,眉眼含笑的搖了搖頭。
董家迎親的人來了,江綰一抬眸,就看見了身穿大紅色喜服的董晉,人模狗樣的進了二門。
她唇角牽起一絲諷刺的弧度,正要轉身離開,沒想到董晉那廝竟是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而他的眼底,分明滿是驚豔。
江綰心裏一陣惡心,沒有一絲留戀,轉身就走。
江嫣然成婚這日,攔門的分明比她成婚那天還要起勁,恐怕他們也知道,蕭家沒什麼錢,而董家就不一樣了。
董晉接走江嫣然的時候,江嫣然結結實實的哭了一場,這叫哭嫁。
江綰看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成婚那天沒有哭,也不知道外頭把她傳成了什麼樣子,再有就是,江嫣然若是知道她這輩子都不能生育,而罪魁禍首就是她的親娘,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哭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