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沒注意到蕭無期的神色,若有所思地分析著:“婆婆不肯讓你喚她娘親,哪怕邊哭邊打也要你改口稱她姨娘,說明是個大戶人家且規矩森嚴;被拐賣的時候,先換了馬車又換了船,說明必然不是在附近的幾個省;而公公明明很疼你,可你卻隻見過他一麵,說明他鮮少在家,而鮮少在家又說明他定是有必要的事要出門,一般來講,行商之人,常年奔波在外,但是前麵又說了,應當是個規矩森嚴的大戶人家,所以……”
所以很有可能,蕭無期的親生父親,是個做官的,一個規矩森嚴的大戶人家,江綰幾乎可以猜測,蕭無期原來的家是在京城,而他的父親因為外放做官,隻有每滿三年才能回京述職。
如果真是和江綰猜測的一樣,那麼他們的範圍就縮小到了京城。
一個居住在京城且規矩森嚴的大戶人家,男主人於十七年前外放做官,這個範圍幾乎可以說是很小了。
她想到這裏,又低眸看著蕭無期問道:“對了,你可還記得你的名字?”
蕭無期薄唇緊抿,沉默了半晌才道:“我隱約記得嫡母喚我於哥兒。”
“於?哪個於?”江綰問道。
蕭無期搖了搖頭:“這就不知道了,隻是聽她喚我於哥兒,到底是哪個於,當時也不識字,自然就不清楚了。”
江綰聽了他的話,又問道:“那可有信物?”
蕭無期想了好一會兒,在江綰期待的目光中搖了搖頭:“沒有,就算有,恐怕也早就弄丟了。”
拐賣他的人販子,好貪小便宜的蕭母,若他真是個大戶人家的兒子,能自證身份的東西恐怕也不會不值錢,既然不會不值錢,人販子和蕭家,哪個會放任那東西留在他手中?
蕭無期想到的,江綰自然也想到了。
她頓時有些泄氣,悶悶不樂的躺了下來。
蕭無期見狀,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安慰道:“沒事,找不到就不找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恐怕也早都以為我死了,而且你也說了,恐是個大戶人家,那就更別去了,真要是找上門,說不準以為我是回來爭家產的。”
江綰悶聲道:“可是我想讓你能見一見你的親生父母。”
“見不見都無所謂了,我現在有你,這焉不是用我前十九年受的苦換來的?若是真去找了,許是這苦盡甘來,反倒要衝撞了遇見你的福氣。”蕭無期靠在她耳邊,柔聲安慰道。
江綰一聽他的話,連忙捂住了他的嘴,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趕緊呸呸呸。”
蕭無期含笑呸了三聲,旋即輕輕銜住了她的手指,舌尖在她的手指上輕輕舔了一下,小聲道:“再來一次吧。”
江綰臉色一紅,瞪了他一眼:“你明天還要早起呢!”
“可是我明天就走了,可不得喂飽你再走?”蕭無期眸底滿是寵溺的笑意,定定的望著她。
江綰真是被他的厚顏無恥驚呆了,下意識的就掐了一把他的胳膊,紅著臉嗔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誰要你喂了!明明是你自己見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