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正在家中看著下頭花想容和顏如玉送上來的賬本,就在此時秋月走了進來,低聲道:“夫人,坤儀公主府來人了。”
秋月的話音剛落,江綰便蹙了蹙眉,遂放下手中的賬本道:“坤儀公主府?”
秋月的神色間帶著幾分焦急,回頭看了一眼外頭,又道:“夫人,坤儀公主聽說您身子不舒服,讓她的婢女帶來了好些個藥材和補品,還請來了太醫。”
江綰聽了秋月的話,沉沉吐出一口氣,道:“就說我服了藥已經歇下了,謝過坤儀公主的好意。”言罷,她緩緩站了起來。
坤儀公主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秋月連忙上前將江綰扶了起來,二人走進屋內,江綰倒沒有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了軟塌上,手裏依舊拿著賬本在看。
秋月見狀,連忙放下簾子阻隔斷了內室和外室,然後才走了出去。
到了前廳,芳菲正坐在那裏等候著,一並等候的還有坤儀公主讓她特意從太醫院請來的王院判。
看見秋月從長廊出走了進來,芳菲遂笑盈盈的站起了身,“聽說侯夫人病了,坤儀公主甚是掛心,特意拿了牌子從太醫院請來了王院判想要給夫人瞧瞧,坤儀公主說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還是要好好瞧瞧養著才是。”
秋月聽了芳菲的話,遂笑了笑道:“夫人服了藥已經歇下了,多謝坤儀公主的好意。”
“已經歇下了?”芳菲的神色間隱約有些微妙,但是麵上還是帶著笑意。
“是,剛服了藥,已經睡下了。”秋月笑道。
芳菲聞言後,笑著看了一眼王院判,然後道:“不知道夫人是得了什麼病,請了哪家大夫看的,王院判可是太醫院醫術最為高明的太醫,不如姐姐說一說忠勇侯夫人的病症,想來還能讓王院判診斷一下呢?”
秋月臉上的神色驟然一僵,片刻之後才笑道:“是月子裏落下的病根,春天風大,每回見了風總要頭疼體虛好些日子。”
芳菲聽了秋月的話,笑了笑,又看向了王院判:“王大人,不知這月子裏落下的病根,該如何診治呢?”
王院判被坤儀公主請了過來,但是並不想趟這趟渾水,一邊是坤儀公主,一邊是忠勇侯夫人,得罪哪一個都不好辦,他行醫多年,又焉能聽不出忠勇侯夫人這個丫鬟口中的紕漏?但是眼下不是他為了坤儀公主得罪忠勇侯的時候,想到這裏,王院判便低著頭道:“芳菲姑娘,老夫並不擅婦人科,也隻是略通皮毛,若要診治,還需要為忠勇侯夫人診脈才知其中根由,倒不好直接開口診治。”
秋月聽了王院判的話,心裏頓時鬆了口氣,而芳菲沒有達到目的,心裏自然是憋得慌。
等到送走了芳菲和王院判,秋月才走回了江綰的院子。
“夫人,坤儀公主府的人和太醫已經走了。”秋月一進門便笑著道。
簾子後頭傳來江綰的聲音,“怎麼說?”
秋月連忙將方才在前廳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江綰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才道:“這個王院判倒是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