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走出了花想容,他抬眸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忽然一瞬間想通了,隻要她過得好就行了,不是嗎?
他比不上蕭無期,蕭無期雖然一開始隻是個農家子,但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給了她這樣的權勢和地位,季疏自認自己做不到,他本以為蕭無期在沙場上戰死,他會有機會的,江綰當時作為一個寡婦,不肯接受他,他就在想,一年不接受他,就用兩年去打動他,兩年不接受,他就用十年去打動她,他是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啊!
可是,最後造化弄人的事,蕭無期竟然回來了,就在他回來的消息傳遍整個祁安縣的時候,季疏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甚至連出現在江綰麵前的勇氣都沒有了,再後來,江綰和蕭無期去了京城奔喪,他站在齊祁安縣的城門口,目送著他們的馬車,踏著滾滾的灰塵離去。
他此生都不會忘記那一刻。
這次,他來到了京城,給京城中的花想容遞了一封信,他想要見她一麵,最後一麵……
他以為她不會見他的,許是老天看他可憐吧,讓她過來了,他也有幸,親手將自己畢生的心血交付在她的手上,總之,與季疏而言,他對江綰的那份心深深的掩埋起來。
就在季疏走後,江綰怔怔的坐在那裏,神思恍惚了良久,她一直覺得,如果季疏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她是可以跟季疏做朋友的,但是一旦有些東西不一樣了,那就真的連朋友也做不成了,現在季疏告訴她,自己要去遊曆大好河山,冥冥之中,江綰心中有一個念頭,她覺得自己,此生恐怕都不會再和季疏重逢了吧。
人生就是這樣,有些人來有些人走。
秋月是知道季疏對江綰的愛慕之情的,她真正開始貼身伺候江綰的時間,其實是江綰被迫分家之後,她當時住的那個院子裏的下人,隻有她、韋媽媽,還有觀言三人沒有走。
那個時候由於侯爺陣亡了,季疏便處處照顧江綰,雖然江綰不接受,但是其實她甚至和青襄私底下聊起過,覺得季疏是一個可托付終身的人,畢竟侯爺……當時大家都以為他死了,不過秋月也很清楚,在夫人的心中,隻容得下一個侯爺,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她知道現在江綰的心情有些複雜,於是也沒有打擾她。
她隱約聽到門外傳來低低的呼喚聲,秋月連忙走了出去,隻見是範掌櫃。
“範掌櫃,有事嗎?”
範掌櫃連忙點了點頭,說道:“秋月姑娘,定國公府來人了。”
秋月一愣,旋即點了點頭說:“我去見他好了。”於是她便下了樓,此時,她看到一個婆子正站在大堂中,那個婆子認識秋月,一看到她,立刻笑眯眯的迎了上來,“秋月姑娘,夫人呢?”
秋月淡淡的笑道:“夫人在看賬本呢,這位媽媽,可是定國公夫人要您來的?”
婆子連忙點了點頭:“可不是嘛!夫人要我請忠勇侯夫人趕緊回去一趟!”
秋月聽了她的話,心中有些詫異的問道:“現在?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