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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新的泥土的味道鑽進了鼻子,手臂傳來的酥麻感讓頭腦漸漸清醒,‘沙沙’聲也在耳邊放大,隨著抬頭睜開了眼睛。

這是……

木頭與鐵做成的桌子和椅子很整齊地擺放在四麵都是白色牆壁的房間裏,講台後麵的黑板上歪歪扭扭寫滿了化學公式。

教室?!

我不是和林嘉嘉在樓梯口嗎?

“沐——落同學!!”

“啊——”

自己的名字突然如原子彈爆炸在耳邊響起,著實嚇得來了個鯉魚打挺蹦到了地上。

看著琴櫻苦笑不得的臉,扁扁嘴揉了揉摔疼的臀部爬到了椅子上。

“叫那麼大聲謀殺啊,唉喲,痛死了。”

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收拾起了桌子上的書本。

琴櫻見狀也沒好氣地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現在已經放下十分鍾了,要不是今天碰上我值日,還不知道今晚你是否要這樣一直到明天!醒了就快走,我要鎖門了。”

自知理虧隻好閉口不言,收拾好東西對著她歉意地揮揮手後大步跨出教室。

直到到達遇見林嘉嘉的樓梯口才停下,死死盯住原先站的位置,腦海裏一直回想當時的情景,心裏不寒而栗。可讓我在意的並不是自己為什麼會在教室,而是黑板右下角寫著:值日——林嘉嘉。

事後幾天都不見林嘉嘉來上課,老師隻簡單說了句她請病假了。這事誰也沒在意。

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也跟著鬱悶起來,趴在窗台上伸出手玩弄著天空飄下的細細雨滴。細小的雨滴觸及到我的皮膚時,濺起肉眼難以發現的細小水花,涼涼的感覺慢慢順著血液傳達到心髒,然後通過神經傳到大腦,讓一直處於緊張的心得到短暫的放鬆。

雨慢慢變大,在空氣中形成水霧迷糊了我的視線,落在手臂上的水滴的力度越來越重,濺起的水花也越來越狂,不停得蹦在臉上。一滴水花調皮地跳進了眼睛,突如其來的冰涼感使眼皮緊緊地蓋了下來,眼前黑暗之際發現了對麵是實驗樓天台上孤零零的一抹黃色身影。

那身影並沒打傘,孤單地站在天台邊上。我想看清楚他在幹什麼,想知道他為什麼那樣苦澀地讓雨水侵蝕自己。然而雨滴給我作對,斜斜地打在陽台上,濺起來的水花肆無忌憚地射向我的眼睛,冰涼的觸感使我不能看清天台上的一切,以至於另一抹身影何時出現在他身邊的也不知道。當我關上窗從玻璃裏努力辨認那抹突然出現的身影是誰時,卻又像一直沒出現過似的消失不見。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水霧形成水簾,雨滴用力拍打玻璃,發出巨大的聲響。

教室裏的同學都各玩各的,盡情揮灑課間十分鍾,吵吵鬧鬧並沒聽見雨滴撞擊玻璃發出的嘶喊。

這時我的注意力被上課鈴聲吸引,同學們都‘嘁’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窗外隱約傳來嘈雜聲,讓我的視線再次穿過雨簾看向實驗樓的天台。

那抹孤單的身影憑空消失,仿佛沒有出現過似的。正準備收回思緒認真上課時,從窗口縫隙中傳來的嘈雜聲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紛紛打開窗子努力朝對麵實驗樓看。

身旁的窗子被打開的同時,一陣暈眩襲來,讓原本想站起來的身體重重地跌回了椅子裏,初拾也從領口滾出來,散發著妖豔的紅光,卻沒一會又消失了。

實驗樓下聚集了許多學生,時不時傳來聽不真切的話。好在老師及時出現嗬斥著讓圍在窗口擋住空氣的同學們不甘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假裝上課其實心早飛出教室了。

重新獲得空氣的我大口地喘息了幾下,暈眩感漸漸散去。我失神地看著桌子上被雨水濕潤的課本,好一會才發現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握至骨關節發白。

“小落,怎麼了,臉色那麼蒼白?“

南曉路趁著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板書時轉過頭關心地看著我。

我苦笑著說了句沒事,內心凝重了幾分。

南曉路半信半疑地留下“放心我還是陪你去看看校醫吧,可別感冒了“這句話就轉頭認真記筆記了。

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伸手準備關窗戶,然而實驗樓天台上,修長的身影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實驗樓下聚集的學生漸漸被老師抓回了教室,但依然吵鬧的場景與天台上靜默看著樓下一切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