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派出所,牙清清的腳步一頓,派出所的門口坐了一位帶著花鏡看報紙的警察,牙清清再三猶豫還是走了上去,對著警局守門的大爺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叔。”
牙清清長得清秀,還帶著些嬌憨氣,這麼一笑著實討長輩喜歡。
“小丫頭,是要我幫忙吧?”
周福當了五十年的警察,看一眼就知道牙清清心裏的小算盤,不過,他心中也沒有不高興,隻是他的一貫作風就是什麼都是放在明麵上說,他一輩子光明磊落,哪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牙清清笑著點點頭,“叔,你能幫我照顧一下小豆芽嗎?我進去辦事帶著他……不方便。”
說著牙清清向著警察指了指抱住她大腿的鴨梨,小豆芽見周福瞅他,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乖巧的喊了一聲“警察爺爺”。
胡大吉走在前麵,見牙清清沒跟上來,便回頭去找,返回來正聽到牙清清這一番話,他一雙眼睛盯在小豆芽的後腦勺,似乎有些發紅。
“行,這算什麼事啊。”
周福哈哈一笑,把小豆芽抱在了自己的懷裏,還從自己的抽屜裏翻找了半天,拿出一塊酥糖遞到了小豆芽的手裏。
“唉,我家那個臭小子,真是不孝,也不知道早點讓我報上孫子。”
牙清清咧咧嘴,看豆芽沒有哭鬧,便打算進去去尋胡大吉。
剛轉過身子,就看到胡大吉神色悲哀的模樣,牙清清不是一個硬心腸的人,可是還是被胡大吉這幅樣子給討厭到了,如果真是舍不得,又怎麼會把自己的親生孩子扔掉和脫離關係,虛偽!
她不願意和胡大吉一起進去,淡淡說了一句走吧,便從他身邊徑直走過。
因著鎮裏地方小,手續辦的也快,沒用上一天也就辦完了。
“小豆芽,你難過嗎?”
自從從警局裏出來,牙清清的心就感覺空落落的,心也涼涼的。
風雲似乎也跟著換上了凶惡的嘴臉,遮蓋住璀璨的陽光,夾雜著細密的雨絲,毫不留情的砸向孑然一身的牙清清和小豆芽。
牙清清也不知道是怎麼抱著小豆芽離開這裏的,隻是經過今天這麼一遭,一切的情分都斷了個徹徹底底。
從客車上下來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晚風輕輕一吹,立刻一股香甜的麵包香氣撲鼻而來,牙清清和小豆芽的肚子也跟著咕嚕嚕的叫起來。
站在甜品站的櫥窗前,牙清清低頭就看見小豆芽吸口水的動作,摸著褲兜裏僅剩下的一百六十塊錢,她的心盡是掙紮,按住打鼓的肚子,牙清清心一橫,抱起小豆芽迅速離開了甜品站。
對不起了……
現實的壓迫還是戰勝了她對美食的渴望,她們現在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為了更好的生活,必須放下眼前的享受。
甜品雖然沒有買,但是牙清清還是去超市給小豆芽買了一個小麵包。
坐在公交站的長椅上,牙清清手上捏著一塊粘著果醬的麵包,慢慢送到小豆芽的嘴邊。
“啊!”
小豆芽咬了一大口,雖然他餓的很了,但還是吃的很慢,一雙烏溜溜眼睛眯成兩個小月牙似乎是在品嚐人間的美味一般。
傍晚夕陽的餘輝灑在兩個人身上,小豆芽的睫毛上下翕動,就像一個小蒲扇似的,正在路邊等信號燈的章軼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按住方向盤的手指不自覺地隨著音樂節奏輕輕點著。
“這個孩子倒還挺乖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那家少爺的冷臉。”
章軼眉宇間透著愁容,節目下周就要開始錄製了,可要上節目的孩子卻還沒有找到呢……
那個孩子殺手都見了四個孩子了,沒一個能在他的手底下堅持五分鍾的,所以章軼現在也是有些心灰意冷了。
解放區的紅燈時間比較長,有四分鍾,他盯著小豆芽和牙清清看了半晌,最終心裏也有了思量,試試唄,成了那是一個億的投資啊。
將車停在合適的位置,章軼直奔目標大步流星地向著牙清清走了過去。
章軼一身精心裁剪的深藍色西裝,不少在車站等車的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對於公眾的注視,他早就習以為常了,扶了一下金邊的鏡框,隨即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章軼來的時候,鴨梨剛好接過牙清清送到嘴邊的甜圈,大大的咬了一口,兩個腮幫鼓鼓的,就像是嘴中藏滿食物的小倉鼠,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
“嗬,我是章軼,璀宴文化的經紀人,這是我的名片。”
章軼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