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後便是國宴了,沒有時間了……”荷敏微仰著頭,使有些濕潤的雙眸被風吹幹,“和親一事,我怕是避無可避了,哪怕他真的……真的有意與我,又能如何?皇權麵前,不過是徒增兩個傷心人罷了。”
說到此處,荷敏微微頓了頓,才再次開口:“如今我不欲再與他有過多牽扯,或許這對我們都好,他此時對我無意便無意吧。”
謝婉君當然明白公主所說的一切,可骨子裏的固執容不得她就這樣放棄,如今見荷敏如此消沉,心下著急,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勸慰。
荷敏隨意跳了段舞,卻因心思早已不在此而頻頻出錯,待得一次不小心跌倒在地後,便怔怔地出起神來。
見此,謝婉君知曉荷敏今日怕是沒有心思練舞了,又不知如何安慰,留著也是陪著消沉,沒有任何辦法,便歎了歎氣,打算告辭:“公主,府中有事,我便先行告退罷,公主要當心自己身子。”
荷敏沒有挽留,任其走了。
謝婉君回府的路上便差人去請了白妙妙至蘇府一敘。
謝婉君本在房中等得焦急,見白妙妙急匆匆從門外進來,眼睛一亮,將人迎了進來,將今日在公主府所見的,所說的一切,都一一告知。
“這可如何是好?”白妙妙聽完,也急上了,“不行!我們必須幫幫公主,況且,我哥的幸福可還要靠公主殿下呢!”
謝婉君讚同地點點頭。
“對了!”白妙妙突然驚喜地一聲大呼。
“怎麼了?可是有好的法子了?”謝婉君急切地問道。
白妙妙壓低聲音,一臉喜色地開口道:“話本上不是常寫些英雄救美,美人兒以身相許的橋段?我們便製造一起英雄救美的橋段來唄。”
謝婉君眼睛一亮,了然地接口道:“然後公主便能名正言順地愛上羨諾,以身相許傳為一道佳話,而當今聖上可是一直維護著自己慈父的形象,見女兒有了心上人,定是不會拆散二人的,如此便可躲過和親一事了。”
白妙妙默契地與謝婉君對視一眼:“不過這詳細的過程,我們變得好好說道說道了,可莫要讓人發現了去,公主那邊……”
謝婉君聞言,微微皺了皺眉,沉思了會,想到荷敏如今的狀態,開口道:“公主那邊便莫要知會了罷,免得漏了馬腳,反而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白妙妙對此沒什麼意見,兩人將具體事宜大概都商議了下來,剩下的便要見機行事了。
二人商議完畢,相視一笑,心情好轉。
“我這便差人去公主府,約公主下午一同去遊玩,也就當給她散散心了。”謝婉君開口道。
“嗯嗯,我在這侯著,總得她答應了下來,我這心啊才能安定些。”白妙妙有些興奮,這可是她親自謀劃的,更是關乎了她哥的後半輩子呢,馬虎不得馬虎不得。
謝婉君笑著應了,終於等到傳信的小廝帶回公主答應的消息,二人才真正鬆了口氣,大喜。
“好了,你快些回去罷,羨諾那邊便靠你了,如今時間緊急,可容不得我們耽誤。”謝婉君率先冷靜下來,細細分析著如今的形式。
白妙妙一口應下,充滿鬥誌地回了相府。
是日,天氣晴好,陽光燦爛,碧空萬裏無雲。
白宅之內,午飯之後,白妙妙緊跟在白羨諾身後,一口氣接一口氣地嗟歎著,其狀似乎心底深有悲戚鬱憤,叫人聽了止不住被其中的負麵情緒影響。
白羨諾被擾得不勝其煩,在花園中的石桌上坐下來,他兀自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開口道,“好了,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見自己的努力終於得到理想的回應,白妙妙在白羨諾的對麵坐下的,一雙晶亮的大眼睛滿是興奮激動,道,“哥哥,我們去遊湖吧,我想去遊湖,小船在湖中心蕩啊蕩的,感覺十分美妙。”
白羨諾俊臉露出狐疑,“現在?遊湖?”
“對的,哥哥,我們現在就去!我迫不及待想要坐在小船上,美酒佳肴在前,然後體會湖中心四麵八方吹拂而來的徐徐涼風,那意境,那詩情畫意,想想就心神陶醉。”
白妙妙說的如同遊玩仙境,可愛的臉蛋上都滿腔期盼的神色,白羨諾看在眼內,不忍拂了她期待,但是心中總止不住感覺這其中哪裏不對勁。
緩了緩,他抿了一口熱茶問道,“你沒有遊過湖?”
白妙妙乖巧地點點頭,“遊過啊,白天和夜晚,都體會過。”
“你不是剛吃了午飯?”
精良的大眼睛有些湧起一些遲疑,但是白妙妙到底還是坦誠地回答了白羨諾的疑惑,“是啊,剛吃了,和你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