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責備的瞟了一眼謝婉君,還沒來得及開口怪罪謝婉君,懷裏的世子就被她一把奪去。謝婉君抱著宮樾,像以前一樣微微晃著他的身子,想要逗他笑。
可是哪知世子睜開眼睛,見到不是奶娘之後,反而哭得更凶了一些。謝婉君心疼不已,剛想責問奶娘是怎麼一回事,孩子便被奶娘一把奪去。
隻見她熟稔地安撫著宮樾,轉眼間就讓哭鬧不已的宮樾安靜如初。等哄小世子再次睡過去之後,奶娘這才回過頭來,狠狠白了謝婉君一眼:“真不知道你這個娘親是怎麼當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一番話讓謝婉君的心裏頭很不是個滋味,很明顯的,宮樾與她是生分了,再加上奶娘的話,對她來說打擊有點兒大了。她沮喪地垂下頭去,卻暼到了門口處有一抹粉紅。
還沒抬頭,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回過頭去,正是林清婉。謝婉君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問道:“你怎麼來了?”
林清婉見她臉色不好,於是就將自己隨太子進宮,聽說她也進宮了,也就求皇上讓自己來看她一下的事全部告訴了她。難得有個說話解悶的人,謝婉君忍不住將方才的經曆全部都告訴了她。
聽罷謝婉君的話之後,林清婉摩挲著下巴,眼睛瞟了幾下子裏邊,見四下並沒有人之後,才蹙眉道:“是不是因為你許久沒見到宮樾了,所以他跟你生疏了?”
聽她這麼說,倒是有這麼個可能。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跟自己生疏了,當著她的麵與另一個女人親昵,謝婉君就有點兒受不了。林清婉見她臉色蒼白,也知道她最近受了很多委屈,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你也別想太多,隻是猜測而已。”
過了一會兒,見謝婉君依舊無精打采的樣子,林清婉便有點兒心疼她。想了又想,然後才試探著說道:“既然你擔心宮樾會和奶娘親近,那你將奶娘送出去,不就好了?”
這倒也是個主意,不過她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怎麼有權利送走一個宮裏頭的奶娘?林清婉看出了她的擔憂,於是莞爾一笑,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的謝婉君,也會有左右為難的時候。
“有我在呢。”林清婉用力拍了拍胸脯,算是給了謝婉君一個定心丸。
想來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人,也確實隻有林清婉了。謝婉君抬起頭,對她感激一笑。接下來在林清婉的幫助下,二人給奶娘暗地裏送了不少銀兩。
錢是花了,可是事情始終沒有眉目。奶娘每次都是笑眯眯地收下錢,態度倒是溫和不少,可就是不願意走。謝婉君覺得有些奇怪的很,但也想得通她為何要留下來。
最後迫不得已,謝婉君隻好暗自注意小世子平日裏的飲食和起居情況,然後日日同他親近玩耍。她也是沒辦法,才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宮樾與自己再次親近起來。
到了下個月的開頭幾天,皇帝解釋道,“每一天都良辰吉日,擇日不如撞日。”非要蘇青和賀蘭玉兒舉行大婚。而且皇帝還決定了要親自來舉辦。
蘇青受了皇命,什麼話也沒說,隻將此事全權交給了皇帝來做。而聽聞自己終於可以嫁給蘇青的賀蘭玉兒,更是沒有任何異議,將自己的嫁衣給穿上了。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皇帝便將婚宴定在當天,接連七天都為蘇青慶祝。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謝婉君有些吃醋,想當初她和蘇青的婚禮可沒有這麼氣派。
由於是皇帝下令,普天同慶,所以下邊的人動作都很麻利,半個時辰不到,舉行婚禮要用的一切都收拾妥當,舉國上下更是陷入了一片紅色的汪洋大海之中。
夜裏舉行酒宴,皇帝坐在主席位上,冷眼看著席下。蘇青同賀蘭玉兒還未出來,眼下攝政王府裏賓客正相互敬酒。
喝了一會兒,皇帝仍舊覺得有些心煩氣躁,靜不下心來。隻要蘇青和賀蘭玉兒一天沒成親,他的心裏頭就覺得不踏實。如今整個攝政王府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可是越等下去,皇帝的心便覺得越涼。
“父皇怎麼喜歡喝悶酒了?”濮陽皓琨猶如進入了無人之境,徑直就坐到了皇帝的身側。他盯著皇帝的側臉,斟酌半天,說話的聲音很是溫馴,聽上去不讓人怎麼討厭。
皇帝默默暼了他一眼,雖然沒有回答他的話,卻也沒有趕他走的意思。他捏住酒壺,將最後一口酒悉數飲盡後,便將酒壺朝桌子中央隨意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