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們玩的是最簡單的搖骰子押大小,全場所有人都是斷斷續續地有輸有贏,隻有江修然一個人……像是所向披靡般地百戰百勝。
如果是靠聽力辨認骰子搖到了哪一端的話,那當然能夠準確地知道是大是小了。
“因為最終賭局是拆封了一副新的撲克牌,所以修然聽牌的能力還需要重新適應。適應了兩局下來,他絕對能猜到,下一張牌是什麼。”
王逸推了推眼鏡,不假思索地道,“不用說他,就連我,都能猜到下一張牌是什麼。”
“是什麼?”
“一張K。”
宴會廳裏熱鬧似火,嘩然轟動,恭賀聲綿延不絕,像是刮起了十級台風似的聲音鼎沸。
而身處台風中心的顧北珣和江修然仍然坐在賭桌的兩端,猶如隔岸觀火。
顧北珣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他難得主動開口問道:“為什麼不續牌?”
“什麼?”
江修然呈現疑惑狀。
“別裝蒜,我很清楚你知道。”顧北珣冷冽道,“大名鼎鼎的Terrel Jiang,天生聽力過人,不是麼?”
“顧總謬讚了,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江修然頷首示禮,“我在這先恭喜顧總拔得頭籌了,等會還有事,你的財產交接儀式,我就不參加了。失陪。”
說罷,他作勢要起身。
“站住,”顧北珣鷹眸陰鶩,灼灼逼人,“我不喜歡欠別人的,給我一個理由。”
“我不是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北珣從荷官手裏奪過那副牌,翻開了最上層的K。
“你比我明白,下麵的這張牌是K,隻要你要了,你就能平局,再和我比一把。至少不會輸的這麼難看。”
江修然笑,“顧總抬舉我了。”
“收起你的惺惺作態,說理由。”
江修然分明是一個那麼渴望勝利的男人,為什麼在最後關頭,竟會把勝利拱手相讓?
他越過嘈雜的人群,清晰地捕捉到了葉七七的身影。
她正和旁邊的梁曉柔聊著天,但是看上去,她們所聊的話題讓她並不滿意。
“我隻是想讓她開心罷了。”
江修然恍惚間說道。
顧北珣自然知道江修然口中的“她”是誰。
“你就這麼篤定,我贏了,她就會開心?”
“若我贏了,她一定不會那麼開心。”
江修然扯唇一笑,似是自嘲。
關於自己昨晚對七七提的要求,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他不會放開葉七七,也不會再做讓她覺得恐怖的行徑。
顧北珣的真相對他來說亦是在他的決心後毫無意義,不如最後做一次成全,順水推舟一把。
好讓七七在這一次遊輪之夜,還有最後一次由衷快樂的機會。
“顧總,告辭。”
話音剛畢,江修然便不顧顧北珣還有疑問的目光,徑直走出了宴會廳。
葉七七見江修然出走的身影,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
想必輸了賭局的他,一定也很不開心吧。
“梁小姐,我上個廁所,先失陪一下。”葉七七回頭對梁曉柔簡短道了一聲別,小跑著也出了宴會廳。
意圖著追上江修然,再安慰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