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助理放在門把上的手一頓,扭頭不解地看向後座的陸聖擎。
“陸少,如果你心裏已經下定了決心。此刻出現在燕家,將她從絕境裏帶出來,不應該是最快達到目的的方式嗎?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會......”
男人陰鷙的視線掃向女助理,聲音冷如寒冰。
“蘇欖,你在教我如何做事?”
“陸少,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女助理隻是被他眼角的餘光掃到,就心驚肉跳地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自己跟在陸聖擎身邊的時間不算短,但他一直都若外人所說的那般,喜怒不形於色。
但是今天一天之內,因為宅子裏的那位傻子小姐,陸少的情緒發生過兩次激烈的變化。
一次,是她在門外聽到,燕爾喊他“大哥哥”的時候,他的聲音,出賣了他暴怒的情緒。
一次,是在剛才,聽到燕爾在耳麥裏喊媽媽,質問有人為什麼離開的時候,他驟然變冷的眉眼。
女助理不懂。
他是高高在上,人人都渴望靠近的陸聖擎。
隻是一個傻子而已,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再抬頭,見男人已經慵懶地靠向座位上,嘴角扯起若有似無的弧度。
“我忽然改變主意了。”
陸聖擎側頭掃了眼對麵一片繁榮豪華的燕家大宅,眼睛裏閃爍著某種意味不明的光芒。
“想要讓一個人站起來,最好的方式。不是救贖,而是將她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一次,女助理聰明的選擇沒敢吭聲。直到陸聖擎抬眼看她,勾著嘴角吩咐道。
“出手幫她一把,讓她摔得更慘一些。”
“好的陸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燕宅。
燕以歌和楚洛成在房間裏一陣顛鸞倒鳳之後,終於心滿意足地雙雙挽著手,一起走了出來。兩個人一路上又說又笑地直奔樓上的房間。
還沒到,燕以歌不屑冷漠的聲音就尖細地響了起來。
“燕爾,你死在裏頭了嗎?”
她沒忘記上一次,她將她關在這裏,最後打開房間的時候,她滿身被汗水濕透,昏迷不醒的樣子。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燕以歌才知道,燕爾有密閉恐懼症。
楚洛成走在前頭打開門。
伴隨著打開的門板,一具緊貼著門板的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燕以歌嚇了一跳,尖叫著往後猛地退開。
燕爾附身趴在地上,一側腫起的臉頰死死貼著地板,臉上和頭發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濕噠噠的淌著水。
兩隻手掌的指甲縫隙裏,全是因為劇烈摳動門板被折傷的痕跡。手邊的地板上,都是零星的血跡。
她微微側臉,瞪著眼睛看著燕以歌,眼睛裏死水一片。
沒人知道,此刻的燕爾心裏在想什麼。
但被一個傻子用這樣的眼神盯著,燕以歌心裏莫名地一陣陣慎得慌。當即招呼身邊的楚洛成。
“阿成,看樣子這傻子隻是受傷,快把她弄起來,到她外婆那兒去。”
燕爾死水一般的眼神,劇烈閃了閃。原本因為恐懼症而透支的力氣,似乎也因為“外婆”兩個字,一一點點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那是媽媽死後,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親密無間,對她極度寵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