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過一刻，讓燕爾覺得自己如此無能，軟弱。
外婆扶著一陣陣發疼的腿，慢悠悠地走到燕爾身邊，抬手憐愛地摸了摸燕爾的腦袋，溫和地說道。
“爾爾，算了，別傷心也別生氣。那些東西不值錢，對外婆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燕爾癱坐在地地上，渾身瑟瑟發抖，眼淚越發掉的厲害。
“對不起，外婆，是我連累你了。”
她咬著唇，雙手撐著地麵掙紮著站了起來，伸手將外婆扶了起來。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一撇。
不遠處，幾個男人將搶走的包裹翻了個遍，見裏頭著實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抬手扔出了橋洞。
“什麼玩意兒。看著穿的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就是兩個窮光蛋！”
啪。
東西散落了一地。
燕爾想也不想地衝了出去，朝著包裹跑了過去，彎腰快速撿了起來，用力抱在自己的懷裏。
一個瘋狂的念頭，忽然就在這一刻，竄了出來。
這樣的日子，她過夠了。
她不願意繼續忍受，更不願意讓唯一親愛的外婆，因為她承受顛簸之苦了。
抱著東西站起來的時候，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從不遠處的拐角處忽然衝了出來，朝著燕爾疾馳而來。
嘀——
距離太近，等裏頭的司機發現燕爾的存在時，刹車已然來不及。整個車身朝著燕爾站立的地方，瘋狂而來。
身後，是外婆尖銳的喊聲。
“爾爾，快躲開——”
燕爾像是傻了一般，放大的瞳孔裏，都是朝著自己飛來的汽車的身影，大腦像是頃刻間當機了似的，壓根做不出一絲反應。
呲——
緊急刹車，車輪和地麵發出劇烈摩擦時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夜色裏，越發駭人。
最終，車頭在距離燕爾膝蓋處幾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燕爾低頭看了燕，哆嗦著想說什麼，結果雙腿一軟，整個人都癱坐了下去。
不遠處的外婆一路小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一臉驚恐地在她身邊停了下來。伸手就去扶她。
“爾爾，你怎麼樣？”
雙腿上劇烈的疼痛，和老人家忽然間的劇烈奔跑，讓外婆膝蓋一軟，整個人摔了下去。
燕爾猛地一回神，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外婆——”
車門忽然被人打開。
一雙修長的雙腿，從敞開的車門裏伸了出來。男人閃著銀光的白色袖口在燕爾的麵前一閃而過。
下一秒，男人高大的身影附身鑽了出來，最先停在了外婆的跟前，低沉的聲音，渾厚動聽。
“沒事吧？”
聽到聲音，燕爾渾身一僵。
順著男人被有型的黑色褲腿包裹著的筆直長腿往上，窄腰，肩膀挺闊。然後，是一張她如何都忘不了的冷硬麵容。
陸聖擎。
此刻，男人像是完全沒看到她似的，高大的身軀微微傾過去，抬手將外婆從地上扶了起來。
此刻的陸聖擎，沒了初入燕家時候的冷肅，疏離，和高不可攀。麵對外婆的時候，眉宇間，都是溫潤的謙遜和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