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抬手,輕輕地揉了揉燕爾的後腦勺,等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過來,又寵溺地衝著她挑了挑眉頭,低聲說道。
“傻了?沒聽到這位太太跟你說話呢?怎麼不回答?”
頓了頓,陸聖擎又微微眯眼,一臉困惑地問道。
“還有,你還沒介紹,這位太太是你的誰?”
燕爾一瞬間茅塞頓開。
剛才明薇的那句“家教”,差點讓她努力控製的情緒,徹底崩潰。
明薇就是明薇,她總是知道自己在意什麼,說什麼樣的話,會讓她情緒失控,犯大錯。
想著,燕爾已經收拾好情緒,笑著靠在陸聖擎的懷裏,仰起臉,滿臉不在意地看向明薇,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家教?您說的是我的爸媽嗎?可惜嘍。一個因為婚內出軌,負疚而死。一個被情背叛,慘死他鄉。我哪兒還有什麼家教?至於陸先生的問題......”
燕爾說著,抬手指向對麵的明薇,輕笑著說。
“當然就是讓我爸爸負疚而死,也要娶回家的,我的後媽嘍——”
說完,就是一連串肆意的笑聲。
“陸先生,我的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
明薇陡然變了臉,眼中犀利的神色,像是一把鋒利的淬了毒的利箭,無聲射向燕爾臉上名燦燦的笑容。
該是明薇如何也沒想到。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裝瘋賣傻了十多年的燕爾,其實一點也不傻。
甚至,絲毫不遜色於她。
一旁,陸聖擎笑得格外動人。
“當然滿意,那我以後就叫燕太太,小媽?”
“陸先生高興就好。”
明薇鐵青著臉色,站在原地,整個人崩成一條危險的直線。
而目睹了整個畫麵的燕老,卻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老人家心裏清楚,有些事情,不管如何,都是瞞不住,也阻止不了的。而之於燕爾,有些事就是她心裏的執念,他更左右不了。
半晌,倒是床上的燕以歌實在看不下去,氣憤地扯了扯燕老的衣袖,憤憤不平地說道。
“爺爺,你看看現在的燕爾。目無尊長,對我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還死不悔改。爺爺,她怎麼能這麼跟媽媽說話?”
燕老閉眼歎息,鬆開燕以歌的手,轉而看向燕爾,沉聲說道。
“爾爾,適可而止。你和你姐姐的孩子都沒了,不管到底是誰的對錯,一切到此為止,聽懂了嗎?”
燕爾這才恢複了正常該有的神色,輕輕地抿了抿唇,對著燕老恭敬地說了聲。
“對不起爺爺,讓您生氣了。”
沒想到對麵的明薇卻忽然輕輕地笑了,臉上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似的,柔聲說道。
“爸,別責怪她了。既然都是自家的孩子,我雖然不是她媽媽,但也是有擔當的。”
說完,明薇的視線轉而落到陸聖擎身上。
“陸少爺,我既然身為燕爾的後媽,按理說,燕爾嫁給你的時候,我應該在場的。但是燕家的生意離不開我,所以我缺席了。但是......”
明薇說著說著,忽然笑了。
“缺席不代表滿意。爾爾雖然從小一直癡傻,但是跟你的時候,確實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陸家身為大家,娶了我們燕家的女兒,卻沒任何聘禮。與情與理,都不合適。”
燕爾聞言一愣,靠在陸聖擎的懷裏的身體不由得繃緊。
她就知道。
明薇這個惡毒貪心的女人,一回來,就一定會想辦法不斷折騰他們的。隻是,她和陸聖擎原本就是交易婚姻,哪兒來的什麼所謂的聘禮......
如果說他們之間相互配合著合作,倒是沒什麼。
但如今明薇開口要聘禮,肯定是獅子大開口,這樣實打實的金錢和物質,她憑什麼能讓陸聖擎心甘情願送出來?
結果攬著她的手臂忽然一緊,陸聖擎看著明薇,眯著眼睛沉沉地笑了起來。
“燕太太說的是,這件事,是我們陸家的疏忽。想要什麼樣的聘禮,您說。”
明薇的身上,穿了件白色刺繡的旗袍,聽陸聖擎說完,保養完好的身體從床裏頭優雅地走了出來,輕輕地笑了出來。
“燕家雖然比不得陸家,但到底也是大家。女兒出嫁,自然不缺物質。不如,陸少爺拿出陸氏的股份,當做迎娶燕爾的聘禮,如何?”
燕爾聽得連連抽氣,瞪著眼睛厲喊出聲。
“明薇你是不是瘋了?陸家的股份......”
一道低沉的聲音穿插在燕爾憤怒的聲音裏,穩穩地響了起來。
“有何不可?”
燕爾一愣,轉而不可思議地看向一旁的陸聖擎。就連一直沉默的燕老,也都有些意外地看向陸聖擎,眼睛裏緩緩地升騰起一股名叫探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