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燕爾原本在見到男人時,微微有些羞怯的神色,已經在頃刻間消失不見,表情幾乎不受控製地,有了絲絲冷意。
他要去橙州?
燕爾忽然記起來,之前在商場的時候,秦子衿說過的。她傷好之後,會專門找個時間,陸聖擎會親自送她回去。
原來是真的。
一夜春宵過去,那些殘留在燕爾心尖上的旖旎春意,似乎都伴隨著這樣的一個認知,被風頃刻間吹散了。
不要臉的老東西!
剛從她的床下來,一提褲子,轉身就開始對別的女人噓寒問暖,又是關心沿途時間過長,秦子衿會不會覺得難受,又是擔心會不會因為忽然變天感冒。
這廝還真是貼心。
燕爾在心裏暗自誹謗了句,想了想,又覺得這樣不爽走開,實在是太便宜這個老混蛋了。於是一抿唇,抬步下了樓。
樓下。
陸聖擎正在打電話,冷不丁一抬眼,就見視線裏有個小身影,一手扶著樓梯扶手,一雙腳一瘸一拐地沿著木質的樓梯走了下來。
男人微微蹙眉。
一邊抬步往燕爾身邊走去,一邊沉聲對電話裏的人冷聲吩咐道。
“暫時這樣。有什麼需要臨時準備的,我會隨時通知你。”
掛了電話,陸聖擎抬眼看向台階上的燕爾,眉毛已經整個擰了起來,聲線裏很明顯的都是不悅,“誰讓你這麼下來的?”
說完已經大步走了過來,試圖上樓抱她。
結果燕爾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做似的,忽然將雙手動力盤在扶手上,抬起一隻受傷的腳步,接著一個用力,整個身體猛地往前一跳。
下一秒,整個身體忽然跳了起來,越過身前的最後幾層台階。
嘭。
穩穩地落了地。
燕爾低頭看了看自己站的還算穩當的身體,不由得扯唇笑笑,一副開心的樣子,抬手雙手利落地拍了拍。
男人卻因此沉了臉,冷聲嗬斥道。
“胡鬧什麼?不知道自己的腳受傷了?”
燕爾不屑一顧地抬頭,有些無辜地看向男人暗沉不悅的眉眼,即使看出他的關心不是假的,但在聽到他也同樣甚至更關心秦子衿,她就有些排斥了。
“那有什麼?”
燕爾擺出一副天真無辜的臉,眨巴著眼睛,一臉無害地反擊道,“我沒記錯的話,秦子衿當時腿上還纏著紗布,還不是照樣跑去醫院,等著給你獻血來著?”
事實上,那女人隻不過是等著她給陸聖擎鮮血之後,鑽空子而已!
陸聖擎吸氣,眉頭狠狠擰了起來。
“不準伶牙俐齒狡辯,我在跟你好好說話。”
陸聖擎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隱約有些發疼,見她說了不過一句話,就要轉身就走,當即問道。
“你去哪兒?”
燕爾轉身的步子一頓,原本名豔豔的小臉,頓時僵了幾分。昨晚上那麼旖旎曖昧的氣氛,這會兒到了她的嘴裏,頓時多了幾分怨憤的味道。
“我能做什麼?當然是上樓換衣服了。難不成,我要帶著被你啃得滿身都是的痕跡出去,告訴所有人,我被你睡了好幾番?”
陸聖擎額頭上青筋暴跳,眼睛眯了起來,神色帶了幾分威嚴。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下午有課,還會分配宿舍。去換衣服,我帶你去吃飯,然後送你去學校。”
陸聖擎說完,想起剛才她下樓之前打過的那通電話,抬手捏了捏眉心,低聲說道。
“還有件事......”
陸聖擎的話還沒說完,燕爾已經相當不耐煩地手一揮,滿臉都是抗拒和排斥的樣子,當即拒絕的分明。
“千萬別——這種小事,我一個人就可以。實在不行,你把蘇欖借給我用用就可以了。”
燕爾說完,那雙晶亮漂亮黑白分明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將陸聖擎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半晌意味不明地一勾唇。
“至於您老人家,我看就算了。這樣被您送著到學校,怕是人家會在背後吐我口水,說我年紀輕輕的不知檢點,居然會給大九歲的男人做情兒。”
說完,還不忘對著陸聖擎用力吐了吐舌頭。
陸聖擎:“......”
男人瞬間黑了臉。
想發火,燕爾雖然一瘸一拐,但已經手腳麻利地消失在了樓梯上。
怒火還沒發泄,人已經不見了。
陸聖擎鐵青著臉色,額頭上青筋暴跳,一張臉上,覆著一層淺薄的沉鬱的薄冰。
短短幾天時間,這個小混蛋就像是摸到了自己的軟肋和命脈一般,總是可以輕易地挑起他的怒火,又總是恰到好處地掌握著火候。
既惹他生氣,又讓他不能真的對她做什麼。
實在可惡!
但除了把她壓到床上,翻來覆去地壓榨,進行成人之間的的體力懲罰,他也著實不能在對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