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外頭說話的人聲音忽然小了下去。坐在床邊的燕爾隱約間聽到說話聲越來越小,拿著手機起身站了起來往外走。
拉開門,果然看到原本寂靜的走廊裏,忽然圍滿了人。
不遠處的宿舍門口,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行色匆匆地抬著擔架正往走廊盡頭的方向衝。為首的人,一邊揮手疏散學生們,一邊在不停打電話。
而擔架上的秦疏婭,沒了原本精致的裝扮,穿著一身褶皺的不成樣子的睡衣,披頭散發,正在揮動著是手腳,不停地尖叫著。
“走開!”
“別咬我!別咬我!”
“不是我!不是我——”
短短兩天的時間裏,新生宿舍就發生了兩起新生出事的事情。短時間之內,一定會傳遍整個學院。
光是想想,就知道這件事情的影響有多大。
擔架很快抬遠,外頭傳來由遠到近的急救車的響聲。
燕爾微微傾身,透過敞開的車窗往下看去,秦疏婭被一群人抬上了救護車,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全都消失不見了。
整個走廊裏還是鬧哄哄的,燕爾還能聽到距離最近的兩個同學的交談聲。
“我說,秦疏婭整天耀武揚威的,跟隻驕傲的孔雀似的,這次怎麼這麼狼狽不堪?”
“驕傲?得了吧!你是不知道她多膽小。”
說話的人忽然一頓,抬眼看了下燕爾的方向,該是覺得不用顧忌,又繼續說道。
“自從燕爾被蛇咬了之後,秦疏婭知道那蛇跑了,而且隨時都可能襲擊人的時候,就一直緊緊張張的。我聽說她連夜找了人守在自己的宿舍裏,生怕那蛇跑出來咬她。”
“這人呐!一旦精神高度集中,提心吊膽的時候長了,忽然被什麼一刺激,就容易出問題!”
“大家幫她找了一晚上沒找著,都累的睡了。秦疏婭以為自己沒事了,淩晨的時候起來去廁所。結果回來的時候一掀被子,床上多了滿床的蛇。”
燕爾聽到這兒,不由得偷偷扯唇笑了笑。
那些不過都是阿箐昨天聽了自己的話,不知道臨時從哪兒弄來的玩具蛇。
“真是奇怪!整個樓層那麼多人,大家雖然都有些害怕,但也沒想秦疏婭這樣反應過激的。難不成,她在之前接觸過那條蛇?”
“不會是心虛吧......”
後麵的話,燕爾沒聽完,就轉身進了宿舍。
至少有一點,她們說的是對的。
秦疏婭因為心虛,精神高度集中,又忽然間被猛烈刺激,忽然間精神失常,也很正常。
她問過醫生,這種情緒可以調理回來。就是.......時間有點長。
她的這點手段,跟秦疏婭當初找人要把她丟到海裏,一而再再而三想要把自己置於死地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風波過去,燕爾很快像是其他學生一般,到學院餐廳吃了早餐,匆匆進了教室。
一上午的課程很快結束。
接下來,除了完成作業,她差不多還有不到兩天的時間可以休息。
下了課,燕爾正準備回去看外婆,結果還沒出學院的大門,外婆的電話就直接打了過來。
大致意思就是告訴她,老家那邊老宅的問題和其他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房子拆遷補償款已經下來了,外婆給你留了一部分,剩下的那一部分,為了感謝你的表嬸兒一家人,我留給他們了。”
燕爾聽著電話裏外婆的話,我心頭一陣陣困惑。
“解決了?”
“你不知道嗎?是阿擎派去的人和律師,沒幾天就解決了。”
燕爾聽到這兒,忽然垂下眼,輕輕地咬了咬唇。
又是那個男人.....
這一次,她還是不知道......
一時間,心裏更悶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思。
他明明對自己很關心,時時處處關心善後,卻什麼都不說,總是給她一種時遠時近,態度不明的感覺。
這種感覺,簡直糟透了。
燕爾一邊在心裏憤懣,一邊回想起在老家發生的那些事情,腦海裏忽然竄出一個人來,不由得開口就問。
“那舅伯呢?”
“你舅伯啊......”
一提起這個人,外婆的口氣忽然複雜起來,又是氣憤,又是可憐。
“因為綁架罪,故意傷害罪被送進去了。而且還被挖出之前不少的罪行,好像還背著人命,出不來了......”
“而且我聽說,他進去的時候,人好像廢了,具體是傷了哪兒,我也不太清楚。”
似乎是不願意燕爾想太多,外婆說著說著,忽然轉移了話題。
“我電話給你,就是有件事。你如果有時間的話......”
燕爾沒吭聲,默默地將外婆的話聽完,咬著唇滿是糾結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