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燕爾隻覺得自己一直努力克製的情緒,忽然間徹底失控了。
她的臉色一陣陣泛白,緊握的指尖都在瑟瑟發抖。
結果對麵的人還在說。
“我剛才也說了,我是家裏的獨子。我的父母和我都希望,我能找到一個幹淨的沒有經曆過男人的好姑娘,將來生兒育女,也好......”
她猛地站了起來,一把將侍應生送上來的酒水端了起來,朝著阿科的身上猛地潑了過去。
“去你個衣冠禽獸的玩意兒!”
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個小男生,沒想到卻是個斯文敗類!
鮮紅色的液體直直地衝向阿科的臉頰,飛濺起來,又順著男人的臉一路往下飛快流淌。對方黑色的西裝上和白色襯衫上,到處都散滿了汙漬。
男孩原本還算是正常平和臉色,頓時跟潑了墨一般黑。
還沒說話,燕爾忽然往前傾去,雙手用力拍在桌子上。
嘭。
男孩當場一怔。
該是原本在自己心裏如同陽光一般存在的溫暖活潑的女孩燕爾,在忽然間變了臉,多少讓阿科覺得有些意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可燕爾看著男孩的眼睛裏,卻早已經滿是風霜。
“我不是第一次。”
她說完,對麵的男孩徹底震住了。
意外。
驚愕。
震驚。
一瞬間,從阿科的臉上一閃而過。
燕爾沒錯過他臉上的表情,嘴角勾起,冷冷地笑了出來。
“不僅不是第一次,而且我還懷過一個孩子。隻不過可惜,之後還流產了。”
燕爾眼睛裏的冷冽的鋒芒,像是一把刀,狠狠地逼向對麵的男孩。
“阿科,現在,有沒有忽然間覺得自己對我很失望?”
還幹淨的雛兒?
相夫教子?
這樣一個道貌岸然,表裏不一的惡心男人,虧她開始還以為,他隻是簡單羞澀而已,骨子裏腐朽了一些而已,刻板了一些而已。
但事實上,眼前這個男孩,有著一個男人最惡劣的劣根性!
阿科的臉色徹底變了,臉上滿是濃烈的失望。就連眼睛裏原本還殘留的一絲平緩情緒,也都因為燕爾倒出的事實而變成了厭棄和反感。
他徹底變了臉孔。
“沒想到外表看起來清純簡單,原本早就不幹淨了,我還真是看走眼了。”阿科猙獰著臉孔,說話的口氣變得惡狠狠的。
燕爾繼續冷笑,看著那些汙漬順著男人的襯衫往下流,繼續說道。
“為了感謝你的這頓飯菜,我實話跟你說了。至於你說的三圍,我想......”燕爾原本在心裏打算,這句話說完,就直接給他一巴掌轉頭走人。
相親的場合,上來就問人家姑娘的人,估計真是沒能好到哪兒去。
結果還沒說完,身後忽然傳來皮鞋穩當落地的聲音,緊接著,一道沉沉的男聲,瞬間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
“至於三圍的問題,我來回答。”
燕爾渾身一僵。
異常熟悉的聲音,像是定身符一般,將她瞬間定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即使不用回頭,不用確認,她也一萬分地確認,身後的那個男人,長著一張怎樣讓人魂牽夢繞的臉。
直到那聲音靠近,一隻手攬著她的肩頭站了過來。
燕爾才莫名心虛地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支支吾吾地問了聲。
“你......你怎麼來了?”
陸聖擎微微勾唇,眉角眼梢似乎都有彎曲的弧度,明明臉上像是如浴春風的笑意,卻偏偏讓燕爾感受到了一陣陣刻骨的冷意。
“我家太太跑來相親,我哪兒有不來的道理?”
男人的嘴角,帶著深意的弧度,似笑非笑地回答說。
“你說對嗎?我的陸太太。”
陸聖擎說著話,攬在燕爾肩頭上的手,無聲加重了幾分力道。
他的怒氣,已經彰顯無遺。
莫名其妙失蹤就算了,他千裏迢迢追來,居然發現自己的小太太,正在盯著已婚的身份,在跟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相親?
看來他之前的懲罰,真的是太輕了。
唯一讓他覺得安慰的,就是小家夥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僅結婚了,還能對對方做出這樣的反擊。
燕爾心虛的厲害啊!
這會兒站在男人身邊,看著他明明笑著卻冷冰冰的眼神,莫名的想起之前,自己被他壓在床上,懲罰得死去活來的場景。
雙腿還在一陣陣發軟。
末了隻能舔著臉賠笑,軟綿綿地說著。
“你看到的不是事實。陸聖擎,你相信我。這都是誤會,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