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爾沒說話，就這麼抬眼靜靜地看著封睿。
空氣裏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種對於事實真相，急需有個人跳出來捅破的期待心情，讓燕爾連呼吸都放慢了幾分，大氣都不敢喘。
這期間，封睿一直在打電話，等消息，時不時點頭應答，時不時開口說幾句。隻是看著燕爾的眼神裏，漸漸地少了幾分光彩。
最後一通電話結束，封睿反手將手機扣在掌心裏，垂眼嚴肅地看向了燕爾，口氣也在一瞬間忽然變得肅冷了許多。
“爾爾。”
他這麼一喊，燕爾的神情一窒，眼皮沒來由地劇烈跳動了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忽然躥了上來。
果然。
封睿再度開口，冷聲說道。
“當初給你去處疤痕，並且留下所有有關你皮膚資料的人。在一周前，忽然自殺了。”
轟——
猶如一道驚雷般，狠狠地劈進燕爾的腦海裏，震得她的耳邊“嗡嗡嗡”作響，好半晌，她才一臉慘白的反應過來。
“怎麼會......”
封睿的臉色也很難看，口氣裏更是多了幾分難言的沉鬱，看著滿臉不可思議地燕爾，繼續說道。
“他在郊外有一套自己的別墅，他自殺的方式，是自己在別墅裏安裝了炸彈。所以，我的意思你明白嗎？他的人，和所有的客戶資料，全都被毀了。”
“警方一開始懷疑是他殺，但他們清楚地查到了他在私下裏偷偷購買炸彈的事情經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是自殺。”
封睿越是往後說，聲音越是透著一股冷意。
“警方還去過醫院。他人在死前，得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醫生說，他可能是因為長期的心裏壓抑，導致的心裏崩潰，最後才會自殺的。”
燕爾垂下眼，手一鬆，整個人重重地跌坐在了座位裏，呆呆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周前，就是秦子衿設計頂替自己，讓陸聖擎看到自己的項鏈，成為當年那個小女孩的前幾天。
她剛想回來尋找證人和證物，證人就死了，證物就消失了。
說是自殺，讓她如何相信？
想到這兒，燕爾忽然抬頭看向封睿，抖著聲音說道。
“是明薇和秦子衿，對不對？一定是他們，知道依照我的性格，一定會跑回來，尋找真相。所以，他們提前設計好，把人給殺了！”
如果是這樣，她的那條項鏈，最初也是外婆交給自己的。那他們豈不是為了防止外婆走到陸聖擎跟前，對外婆慘下殺手？
“封睿！”
燕爾忽然渾身發抖起來，一張臉因為過度的驚嚇和害怕，白的嚇人，她死死地盯著封睿，哆嗦著嘴唇問道。
“外婆知道真相。他們會不會殺了外婆......”
封睿神色冷凝，抬手輕輕地拍了拍燕爾的手背，對著她搖了搖頭。
“不會。外婆是你的親人，即使她知道的都是真相。但如今陸聖擎不信任你，即使她說什麼，也會看成是你的幫手。所以，外婆不會有事。”
燕爾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腦海裏忽然亂成了一團，原本該有的清晰思路，似乎也一下子都模糊去起來。
證據沒了。
如今，她就隻能想辦法回到燕家去尋找，或者，找出明薇和秦子衿狼狽為奸的證據。
車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封睿見燕爾沉默，探頭看了看被撞凹的車頭，又坐回原位，一邊發動引擎，一邊看向後方的燕爾，提議道。
“你現在需要隱藏行蹤，我會給你找個隱蔽的地方。你說的這些事，我會幫你去查。不過爾爾，陸聖擎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其實，也沒多少時間。”
燕爾怔怔地抬頭，對上封睿的視線，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回來？”
他不是還在橙州，陪他的白月光秦子衿嗎？
封睿的嘴角忽然嘲弄地一扯，口氣忽然變得漫不經心起來。
“小道消息。如果沒錯的話，陸氏最近會有很大的變化。不僅股東會變，就連股權也會變。”
封睿的口氣裏，不難聽出期間幸災樂禍的口氣。
“陸聖擎他再厲害，到底也是半路來的養子。況且這些年，他和陸老的關係並不好。我開始還奇怪呢！一個關係不好的養子，陸老怎麼可能會把陸氏徹底給他？”
後座，燕爾早已經臉色雪白。
隻是一眼，封睿就知道，燕爾在害怕。
但至於到底在怕什麼，可能連當時的燕爾自己，都不知道。
*
橙州。
保姆將東西收拾過後，提到了客廳放下，又主動走到落地窗邊的陸聖擎身後，拘謹著聲音，恭恭敬敬地喊了聲。
“陸先生......”
彼時，陸聖擎正拿著電話，麵對落地窗站著，保姆沒走近一步，男人高大身材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就震懾到她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