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爾正在掙紮的動作猛然一頓。
把她關起來,好好反省?
關在哪兒?
一股黑暗刺骨的冷意硬生生地竄上了燕爾的心頭,讓她在一瞬間,幾乎停了所有動作。
心裏的悲傷和絕望,頃刻間像是潮水一般湧向她的心頭,讓她在車輛飛速行駛的過程裏,徹底安靜了下來。
他終於對她失去信心了,對嗎?
他終於因為秦子衿,連對一個所謂的陸太太的一點耐心和寬容,也都徹底放棄了,對嗎?
車輛在行駛了大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終於在郊外一處空置的倉庫外停了下來。
嘭。
幾個男人相繼下車,摔上車門之後,有人往倉庫的方向走去,有人繞到後備箱,將躺在後備箱麻袋裏,一動不動的燕爾給拖了出來。
四周沒有一絲燈光,幾個男人輕車熟路地踩著黑暗,到了倉庫門口,將燕爾放下來,解開麻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一把將她推了進去。
燕爾踉蹌著跌進了倉庫裏,整個人重重地摔倒了身下的水泥地上。
嘭。
倉庫大門再度重重關上,外頭很快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
“太太,好好反省。陸少說了,他實在是受夠了你妒婦的樣子。他說隻要你承認自己的錯誤,保證以後不再為難秦小姐,他就和你繼續相安無事。否則......”
再然後,四周響起腳步聲,幾個男人相繼走遠了。
燕爾哆嗦著雙手,渾身顫抖地在黑暗裏爬了起來,一路摸到門板撲了過去,一邊狠狠用力地拍打著門板,聲音尖銳地喊道。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你們不能把我放到這裏,快開門!”
她一下一下用力地捶打著門板,生了鏽的鐵門在她的捶打下,發出沉重的“咣當,咣當”的聲音,在此刻空曠的郊外,顯得尤為響亮尖銳。
但,沒有理她。
燕爾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兒一般,張大了嘴巴,在黑暗裏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指甲在鐵門上用力地劃出一道道血腥的痕跡。
“陸聖擎,你忘了嗎?你不能把我關起來......”
好久好久,燕爾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拍打的聲音開始微弱,四周的黑暗,像是一張密不透風恐怖的大網一般,將她密密實實地籠罩了起來。
燕爾順著鐵門滑落到地麵上,抬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身前的衣服,一邊急促地呼吸著,微弱的聲音近乎是從喉嚨了擠出來的。
“你忘了嗎?我.......有.......恐懼症......”
“陸聖擎......我會死的......”
*
陸宅。
將近淩晨的時候,陸聖擎才回了別墅。
一進門,男人連鞋子都沒換,就徑自走向不遠處的沙發坐下,一邊閉眼靠在上麵,一邊抬手輕輕地按壓著太陽穴。
見身後跟著進來的男人一直沒動,陸聖擎抬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又閉眼靠在沙發上,沉聲說。
“把東西放下,你也回去。”
手下沒動,站在幾步開外看看陸聖擎又看看自己懷裏一直抱著的盒子,關心地說道。
“陸少,你為了修複這隻鐲子,不僅親自去機場接送了著名的玉石大師,又花費了整整一個晚上陪著,就是為了修複這隻鐲子,想必也很累了。”
男人純粹就是好心。
“不如你去休息,我幫你把鐲子給秦小姐送去。她住院了,醒來看到這個,一定很開心。”
沙發上的陸聖擎忽然睜開眼睛,視線淩厲地投落了過來。
“誰說是給秦子衿的?”
男人一愣,當即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是太太弄斷了秦小姐的鐲子,你特意找人修好,難道是為了......”
男人說著說著,猛地瞪大了雙眼,臉上一副不可思議意外的表情。
這段日子,他們所有的手下,幾乎都將陸少對待燕爾和秦子衿的態度看在了眼裏。大家都以為,陸少放棄燕爾,留下秦子衿,不過就是早晚的事兒。
可看眼下的情形......
陸聖擎掃了眼男人的表情,無端地冷笑一聲,更是意味不明地說了聲。
“看來,她還真是下足了功夫。”
“陸少,你說誰?”
一記鋒利的眼刀無聲地射了過來,或者一縮脖子,忽然覺得後背和後頸,一陣陣冷風襲過。
“抱歉陸少,是我多嘴了。”
男人抱緊盒子走到茶幾邊,將東西小心翼翼地放下,抬頭戰戰兢兢地看了陸聖擎一眼,轉身快步走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