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四剛頗有感慨,看著曾經跟在自己屁股後,光著腳亂跑的小丫頭都成了副鎮長,再想想自己這些年的過往,大剛子感覺現在的生活,恍如隔世。
喬小喬望著表哥,也是尤覺似在夢裏,就在當副鎮長時候的那種驚喜,與現在相比,也相對暗淡。這是父母之外,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兒時模糊的印象越來越清晰,最後終於在腦海中對焦成功,成為眼前這個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形象。
喬小喬的眼淚,禁不住的流,為了未曾想到過的重逢,為了許久未有,卻又濃得化不開的親情,也為了自己積壓多年卻無從表露的委屈,在確定了麵前的親人後,都找到了奔瀉的理由與出口。
“喬喬,怎麼還哭了。你記得表哥了,舅舅還好吧。”北方有句俗話,叫姑表親,親上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喬小喬每一滴眼淚都敲在表哥的心尖上,一震一震的心疼,他何嚐不是,麵前這個女孩,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是曾經在他懷裏撒嬌,背上流鼻涕的女孩,像妹妹,又像女兒,十幾歲時候,尤不覺得,到現在回憶起來,百感交集,悲從中來。
看著手足無措的表哥,宣泄完情緒的喬小喬,突然感覺心頭一暖,撲哧一聲,破涕為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表哥,你真回來了。”喬副鎮長平時都是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樣,誰又會想到自己能親眼看見喬副鎮長痛哭流涕的樣子,屋子裏所有的人都有些呆了,就連陳近南都不知道怎麼勸才好,隻好無奈的看了夏維仁一眼,攤攤手,保持安靜。此時見喬小喬說話了,屋裏的氣氛頓時活躍,喬小喬的笑聲如同一縷春風,瞬間大地冰雪消融。任何時候,都不要低估美女的影響力,如果換過來是大剛子在哭,估計早就被劉亞龍一腳踢到門外了。
“哈哈,沒想到,沒想到,喬鎮長和四剛是親戚,那論起來,咱們也是親戚了,是不是,兄弟?”勾純孝作為這裏的主人,肯定肩負起調節氣氛、照顧客客人的責任,見喬小喬的情緒平複下來了,主動來拉拉關係,調節調節氣氛。
“對,小喬,這是我罐頭哥,不不不,是純孝哥。”大剛子表麵上看是比喬小喬要平靜,但實際也是激動得語無倫次。
所有人都被大剛子這句話都都笑了,這些人,誰也不知道平時不苟言笑的勾純孝,居然還有這麼一個綽號。
“勾校長,那我也就高攀了,以後叫您一聲大哥。”喬小喬看出勾純孝的尷尬,出來解圍。
“哈哈,那我可不敢,喬鎮長,你就叫我老勾就行,來,大家坐,大家坐。”該介紹的,都介紹了,該認親的也認完了,一桌子豐盛的農家菜已經上桌,雖然賣相上沒有那麼撩人,但新鮮出鍋時自帶的香氣,將每個人的饞蟲都勾引得蠢蠢欲動,在勾純孝的招呼下,眾人圍坐在桌邊。
自然,喬小喬坐在了勾四剛的身邊,很快就找到了親人的感覺,對大剛子照顧的十分周到。
“夏局長,劉老板、黃老板、還有四剛兄弟,在座的所有兄弟,今天本來是勾校長請兄弟吃飯,我和夏局長一樣,也是來蹭飯的,但見到這麼多朋友,就忍不住要喧賓奪主了,借著勾校長的酒,敬大家一杯,感謝夏局長多年來對泄洪灣鎮教育事業的關注與支持,感謝劉老板、黃老板對於鎮上教育事業的奉獻,同時也歡迎四剛兄弟的回家。”其實,作為泄洪灣鎮的鎮長,這第一杯酒他來提是最合適的,隻是他對情況還不是很了解,以為勾四剛隻是回來認親的,所以,在感謝中也沒有提到勾四剛。
夏維仁也知道陳近南並非故意,自己卻特意與勾四剛碰了一下酒杯,放下酒杯後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知道,夏局長這是有話要說。都停了筷子,尤其是勾純孝更是表現出準備聆聽高屋建瓴的見解般,做出了洗耳恭聽的狀態,就差拿出包裏的小本,逐字逐句的記筆記了。
“我不是要耽誤大家吃飯,我也知道大家都餓了,但是,我必須要補充一下陳鎮長遺漏的信息,勾四剛老板,這次不僅是為泄洪灣鎮,還為整個北灣區的中小學圖書館,還有運動設施,捐贈了充足的資金,來改善中小學的辦學環境,這一點,作為北灣區教育局的負責人,我也借勾校長的酒,敬三位一杯,謝謝您們對家鄉教育事業的無私奉獻。”夏維仁說完,站起身與劉亞龍、黃東和大剛子分別碰杯,之後一飲而盡。
陳近南一聽,原來勾四剛也是來捐款的,怪自己沒弄清情況,有些唐突了,趕緊起身道,“四剛兄弟,我這麼高攀一句,叫你一聲兄弟。”
大剛子趕緊起身,“陳鎮長,您客氣,您這是要折煞我。”
“不,不,兄弟你坐。”陳近南讓勾四剛坐下,繼續道,“你是咱泄洪灣鎮出去的人,你回來,我們執兄弟禮,並且你又為家鄉的教育事業貢獻了力量,你回來,我們當執貴賓禮,剛才是哥哥唐突了,我再單獨敬你。”陳近南舉杯。
勾四剛趕緊再次起身,拿起酒杯準備與陳近南同飲,可此時喬小喬對陳近南道,“鎮長,大家都空著肚子,都喝了好幾杯了,你是不是想把大家都灌醉了。”表麵上,這句話是責怪陳近南,但實際也是幫陳近南緩解一下剛才的尷尬,大家一笑,氣氛更加融洽,勾四剛與陳近南還是同幹了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