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強的報應到了。
五年後,當齊強走出監獄大門的時候,已經是無處棲身,隻能又回到老勾家的房子裏。
經過五年風吹雨打,無人修葺,老勾家的房子已經塌了一半,但對於齊強來說,總算是個容身之所,他也就繼續窩在這裏。當時,勾純孝已經在鎮上工作了。但勾四剛這些年也沒有消息,他也以為勾四剛在外麵出事了,肯定是回不來了,而且,齊強妻離子散,也算個可憐人,反正現在也沒個容身之所,就讓他住去吧。
有了五年監獄生涯的履曆,齊強感覺自己像是鍍了金,走在街麵上,總有人強哥強哥的叫著,久了,“臭流氓”倒成了他炫耀的資本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每天幫著這個擺擺事,幫著那個說說情,不知道聽誰說精神病殺人不犯法,就托人給他也辦了一張精神病鑒定證明,結果辦事的人中間收了錢,給他辦了一張假的證書,反正齊強也是個蠢貨,不騙他還能騙誰。
從此,齊強覺得自己有了護身符,揣著一張假的精神分裂症鑒定證明,簡直成了懷揣聖旨的欽差大人,世人在他眼裏,都成了芻狗。
雖說是心裏有底了,但畢竟他不是真的欽差大人,沒有人會巴結他。錢,還是要自己想辦法的。在弄錢這一點,齊強不如他老爹,自己也沒有啥手藝,他隻能騙,隻能搶,可是五年的牢獄生涯,也讓他小了心,破了膽,社會法製化越來越完善,搶劫成人這樣費腦子,費體力的活,顯然也不適合他了。為了弄點小錢,他甚至連小學生都劫,偶爾弄點錢,吃飯都不夠,要是有人找他幫忙站台擺事,那就等於過年也一樣,收點點,趕緊送到賭局中去。實在沒轍了,幹脆就躺在家裏睡大覺。
勾四剛到家的時候,齊強正在睡覺,他一覺睡到中午,也算是勤儉持家的手段了,起碼還能省下一頓早飯。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勾純孝認為齊強有可憐之處,勾四剛卻覺得齊強是可恨之人,不過,不管可憐還是可恨,勾四剛肯定不會把自己的房子白白給一個無賴,那裏有他的回憶,無論如何,他不能讓齊強這種無賴再踐踏的回憶,羞辱他的過去。
“四哥,你打算怎麼辦?”黃東不確定勾四剛會用什麼方法來解決這件事。
“我也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動用一切關係,花再多錢也不在乎,反正半個月後,他必須搬出我家。”勾四剛在北華有一些人脈,但不確定自己的人脈是否能夠幫助他解決這件事。
“兄弟,你有什麼主意麼?”勾四剛想聽聽黃東的意見。
“我想既然他說他是精神病,那咱就找關係,讓精神病院收了他。”黃東的意思,是來一招釜底抽薪。
“行,這是個好主意。”
“這事,我讓派出所也介入進來。”喬小喬的意思,這事不要私下解決,要通過執法機關來公正的解決,自從她救了彭佳慧一次後,彭兆豐對她青睞有加,更何況,現在自己還是副鎮長,和派出所說句話,別說是裴元,就連袁科道也是要給她些麵子的。
“好的,黃東,你幫我聯係下精神病院那邊,小喬,你和派出所打個招呼,半個月後,我再回來,就去收房子。”黃東和喬小喬的支持,堅定了勾四剛的決心。
“老四,能和平解決,盡量和平,畢竟都是光屁股娃娃,還有少年時候的交情在。”勾純孝天性純良,一是不想看到老鄰居之間的“刀兵相見”,二是怕齊強這個狗皮膏藥被逼急了,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純孝哥,這事你就別管了,好好教你的書。”勾四剛打聽明白齊強的背景,起身就走。
勾純孝趕緊跟出來問道,“四剛,中午讓你嫂子做點飯,回家吃呀?”
“不了,純孝哥,陳鎮長都準備好了,不能駁了人家的麵子。”勾四剛心情不好,也沒心情吃喝,答應陳近南一起吃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下午返回北華的時候,勾四剛的臉黑得像天上的烏雲,也不全是為了齊強,看到自己長大的地方,回憶起童年那些悲慘的經曆,心情如何也暢快不起來。
“黃東,晚上有事沒?找二龍喝點?”勾四剛心裏難受,想找幾個人傾訴一下。
“好呀,四哥,我也是這個意思,現在給二龍叔打電話。”黃東沒事掏出電話,撥了劉亞龍的號碼。
“大剛子約我呀,可是我今天晚上已經和老五他們幾個約好了。”很不湊巧,劉亞龍晚上約了老五、胖丫和誠子。
“那算了,那我和黃林陪四哥喝點,你去忙你的吧。”原本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黃東也沒有勉強。
“別算了呀,你問問大剛子,多幾個兄弟介意不介意,要是不介意,咱們就一起,人多熱鬧。”劉亞龍幾個人其實也沒有什麼正事要談,就簡簡單單的為了喝點酒,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