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廖如燕突然喊了一聲，拉住老太太的手，“伯母，都是我不好！”
“你……”老太太不哭了，看著她。鮑一文也看著她。
“伯母，是我不好。”廖如燕咬著嘴唇，“因為跟他生了氣，所以不肯來見您。”
“你是……”老太太狐疑的看著廖如燕，又轉過眼去看鮑一文。
“好了！我以後不跟你亂發脾氣了！你願意幹警察就幹吧，我不攔你了！”廖如燕拉著鮑一文的手，“反正你以後得答應我：不管到哪兒，都得給我打電話！不許再悄悄的走掉！”
鮑一文機械的點了點頭。
“你還不快去給媽買點東西吃？”廖如燕嗔怪的說，“快去啊。”
鮑一文走了出去，一麵走，一麵回頭望。
“去吧。”老太太看樣子心情好多了，臉上也有了血色。
“姑娘。”
“伯母，叫我燕燕好了。”廖如燕甜甜的說。
“燕燕姑娘。”老太太說，“你真的是一文的女朋友？”
“當然是真的了。”廖如燕害羞的低下了頭，“我早就喜歡他了！隻不過，我不喜歡他當警察，我跟他講，他不當警察了，我就嫁給他——伯母，你是知道的，當警察多讓人操心啊，天天得提心吊膽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燕燕姑娘，我也是打這過來的。我跟文文他爸爸那會兒，也是這樣，沒有一天沒害怕，就怕哪天他出了事，再也回不來了——等他真死了，再也不用擔心了，我心裏那個滋味啊……”
“伯母，您別哭了。”廖如燕說，“身體要緊。”
“燕燕，你也別怨他，一文這孩子，一條筋，什麼事都犯筋，不過，燕燕，他心腸好，他一定地對你好的！”老太太反過頭來勸她。
“我知道，我就是想著他不做警察了，我就跟他結婚，踏踏實實的過日子，伺候著您老開開心心的，一家人多好！”
“哦，這個事，我勸勸他，不過，就怕這孩子倔起來，我也說不動他。”
“算了，伯母，其實當警察也挺好的。”廖如燕說，“我想通了，幹什麼也得幹，要是個個姑娘要嫁人，都叫自己男人不當警察了，那這社會誰還能保咱們平安啊？”
“燕燕真是通情達理！”老太太高興了，“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老太太突然說。
“伯母怎麼說都行。”廖如燕低下了頭。
“行，那明天，明天我見見你父母。”老太太一開心，精神勁上來了。
“伯母！”廖如燕低低的說。
“怎麼了？”老太太心裏一暗。
“我媽媽早就死了！我爸爸，我爸爸，也剛剛死了。我隻有一個人。”廖如燕這回是真的傻心的哭了。
“可憐的孩子！”老太太摟過她來，拍了拍她，“好孩子，你放心，我會拿你當自己親姑娘一樣親。”
“媽！”廖如燕忽然叫了一聲。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叫過一聲“媽”，此情此景，和許多年來的壓抑，突然讓她忍不住破口而出。
“啪”，什麼東西摔在地上。
廖如燕抬起頭來，看到鮑一文買了些水果，一下子滾落在地上。
“你怎麼了？”廖如燕趕緊過去幫他撿。
兩個人同時去拿一個蘋果……雙手相撞，雙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