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眾將士紛紛聽令。
楊焱雖然覺得這個計劃很不靠譜,可沒辦法,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他的百人小隊迅速離開了大隊,快馬向定州林前方跑去,果不其然,他們沒跑多久一個小的哨卡就出現在了眼前。大概十幾個契丹士兵正在站崗放哨。他們聽到了隆隆的馬蹄聲,立即警覺起來,很快就發現這是一次敵襲,而且敵人已經衝到了哨卡前。很快契丹士兵和楊焱交起手來,楊焱也是楊嗣家的人,因而使用的也是槍,他的槍叫梨花,是一杆特別長的槍,槍頭有著梨花一樣的花紋。此時的梨花染滿了鮮血,楊焱的梨花槍很快把那幾個哨卡的士兵斬殺殆盡。
但哨卡的防禦信號還是發了出去,一陣牛角被一個信號兵吹響,紅色的狼煙也在他身旁的大火爐子點燃了。
城西北的軍營迅速收到了信號,牛角鳴聲從軍營傳遞過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隆隆的馬蹄聲就從西北方向傳了過來,數萬遼軍從營中出動了,但宋軍夜襲並沒有讓他們慌亂,他們依舊整齊地向哨卡方向奔來。
寇準知道是時候了,他向李星開點了點頭。
李星開騎著他的黑馬迅速從定州林裏衝了出去,直接往東南方向奔去。他借著黑暗,迅速接近東南角的巡邏兵,他眯著眼睛在林子裏搜索著敵人。
李星開不能太往前,再往前可能會暴露自己。今天的風真大,李星開心裏這麼想著。他讓自己的坐騎放慢了速度,輕輕地掏出了神臂弓,架上了一把箭。他在心裏計算著風的力度和角度,很快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他把箭頭瞄準了離巡邏兵很遠的地方,仿佛要射的是旁邊的月亮。
“中!”箭從他手裏飛了出去,竟然劃出了一個奇異的弧線,像在空中飛舞的幽靈一樣,直接穿透了巡邏兵的心髒。巡邏兵應聲倒地,從城牆上摔了下來。剩下的兩個巡邏兵也是一樣的命運,都被李星開神一樣的箭射倒在地。這一切都被寇準看在了眼裏,再一次證明了自己所想沒錯,李星開的箭法會派上大用場。
障礙清掃完畢,四千多人的夜襲隊伍可以大搖大擺地從南城牆繞過去偷襲了。而楊焱也已經開始撤離,他們迅速地往定州林方向跑,再從定州林裏往南撤。
寇準則和李星開悄悄地帶著士兵溜到了契丹軍營外,此時受到敵襲影響,整個軍營加強了戒備。但遼軍大都在東南方向上,看來寇準的聲東擊西戰術起了作用,西北這邊的軍營大都空著,根本沒有人在駐守。這給了寇準可乘之機,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馬營的所在地,它就在定州西郊不遠處的空地上。
“放火!”寇準簡潔地下達了這一命令。早就準備好的木棒和火石被齊刷刷地拿了出來,隊伍迅速在各處放火。幾個駐守馬營的士兵當即被宋軍斬殺。很快,整個馬營就開始燃燒了起來,不一會兒就火光衝天了。“撤!”夜襲隊伍立即南撤,脫離戰場。
衝天的大火很快吸引了追擊楊焱的契丹將領們,他們搞不清楚追擊的對象就在眼前,馬營那裏怎麼又起了大火。
“糟,中計了!”蕭撻凜迅速調轉馬頭,隻留一小部分人馬追趕楊焱,自己帶著大部隊趕回去救火,馬營是遼軍勝利的基石,出不得一點差錯。可惜,呼嘯的東風將那衝天的大火刮得越來越大,契丹人千裏迢迢運來的草料成了這一場大火的禍源,無數的馬匹因為困在馬廄裏而被燒死、嗆死,大火越燒越旺,從城裏運來的水也是杯水車薪,根本滅不了火。契丹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火將他們的營地燒成了灰燼。數萬匹戰馬被燒死,幾千人在滅火中喪生,寇準這次奇跡般的突襲,成為整個澶淵之盟曆史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就是因為這夜的突襲,將契丹強大的軍事實力削弱到了和宋朝同一級別之上,讓宋人有了抗擊遼國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