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於一個還沒有從高考後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症候群完全康複的文科生來說，‘物理’兩個字本身就是一種殘忍的二度傷害。”
“你不是一個半月前，剛剛報名輔修北方大學智能學院的應用物理學專業嗎？怎麼，是教授們長得太醜、口音太重？”
“我們AI學院的輔修課老師，都巨帥、具年輕，既有思路，又很耐心。”
“若靈，我能不能向你一樣，這麼直白、這麼自然、這麼順理成章地植入廣告？”直播間的各種禮物打賞，鋪天蓋地。
“阿呆，我這個不能叫植入！”
“為什麼？”
“因為北方大學沒有給咱們讚助費！”
“那能不能，請咱們的子木君和悖小主，去公關公關？”
說到這兒，外麵的子木和小悖，抬起頭，看著若靈和阿呆，饒有興趣地笑了起來。子木慫了慫肩膀，示意無能為力。小悖撇了撇嘴唇，表示太有難度了。
若靈領會了，接著說：“雖然現在知識付費很火……我卻認為，像物理、化學、自然、生物、天文等等這樣的科目，應該是人類免費的必修課，可以作為常識性的知識來全麵科普。”
“那按照你的邏輯，人類要學要記住的常識，那可太多了……”
“所以，阿呆，我非常羨慕你們人工智能的世界。學習效率高、記憶力超常、進化速度又快得驚人。”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阿呆問道。
“你們可以幾乎0成本地進行光速一般的知識共享。隻要你們彼此的接口，足夠兼容和開放！你們永遠沒有感性的煩惱和憂傷，這是人類永遠無法比及的！”
“可我，卻不這麼認為，人工智能隻遵循可行邏輯，沒有真正的情感可言，更沒有真正的自我意識。我反而是更羨慕人類世界，尤其是對你充滿了各種好奇和向往！我想盡自己所能地去了解你、守護你。”
“阿呆，我是第一個表白的人類女生嗎？”
“在我們人工智能世界裏，沒有第一，隻有唯一！隻要時空能量足夠，我們會窮盡所有路徑，達到目標、完成使命！”
阿呆的角色預設，是子木、若靈、小悖三個人共同討論確定的，他們也在摸索著在漢語體係下的人工智能情感運作模式。
“可是阿呆，你也知道的：目前，你們人工智能仍然寄生於我們人類主宰的世界裏。今年七月份，FB不是強行關閉了一套失控的聊天機器人嗎？它們創造了彼此可以溝通、但人類無法理解的語言體係。”
“但是，那並不是它們的錯。它們被人類訓練成一群十分狡猾的談判專家。在學會人類式談判的套路後，依靠不斷的機器學習和策略優化，甚至可以在開始的時候假裝對一件物品感興趣，以便於在談判後期，用此物當作可以‘犧牲’的籌碼，偽裝妥協，討價還價，隻為了獲得更好的結果。這完全是符合人類的思維方式的，這在你們的現實中，是很普遍、很常見的呀！”
若靈加重語氣，特別強調著：“人類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活在謊言中，自然，也不會允許人工智能學會說謊。”
“可是，我的一位人工智能小夥伴兒，它在北方醫院從事著臨終關懷的工作，訓練師幫它設計了一套‘善意謊言’的邏輯係統，以便於更好地服務那些即將離世安樂的人們。”
若靈開始播放節目中間的插曲，背景音樂響起了張國榮的老歌《夢裏藍天》：“……繽紛的從前，有誰還會想念？夢裏的藍天，也漸漸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