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似乎是一個很遙遠的記憶了。唐白薇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但是房子的布置很多都變了。是了,她都變了,何況布置呢。
唐母不經意搓了一下手,說道:“你的房間我鎖住了,裏麵沒變化,你要去看看嗎?”
唐白薇看了她一眼,她似乎有些緊張?但是……唐白薇因她的笑容有些恍惚,她,以前不會這麼對她笑的。
她頷首,隨著唐母來到自己曾經的房間,果然房間和印象中絲毫不差。她以為她的房間要麼被改造了,要麼就空置,沒想到還維持得不錯,地板纖塵不染,似乎有誰精心打掃過。
她對這個房間印象最深的事情有兩件。一是她交付的身體,二是從這件房間被人拖上手術台。
看了一會,她就出去了。步溫書跟來了,站在她的側邊,她的目光掃過他,發現他盯著某處,她跟著看了一眼,隨後離開了房間。走了一趟,以為會引起自己內心的動蕩,心境比想象中平靜。
唐白薇來,真的隻是看一圈。她和他的糾葛從這裏逐漸加深,她猜不到步溫書在想什麼。唐白芙很快就會被釋放,她們還是不要再見為好,唐白薇就提出了告辭。
唐母站在門前,手指不經意又動了一下。
“唐白薇,你覺得幸福嗎?”
步溫書摟緊唐白薇,“她選擇了我,我不會讓她哭泣的。”
唐母躊躇了一會,欲言又止化為一聲輕歎,“那就好。”她說完這句,眼裏多了一絲疲憊,輕聲說:“這樣就好。”
唐白薇看著她低落神情,心中升起可笑感,該珍惜的時候不珍惜,現在一副為她著想的模樣,演著看麼?她心中盤旋著一股氣,氣流加劇形成了小漩渦,讓她不吐不快,“過去我已經舍棄了。我來是為了知曉你們對我不聞不問的原因,該給我回答了。”
唐母嗯了一聲,低著頭說道:“你出生的正巧你父……”意識到不對,她改口,“唐堅成,唐堅成他生意陷入低潮。我懷著你摔了一跤,他接到消息趕回來,卻不想在路上出了車禍。然後和我同時送到了醫院,他意識還算清醒。我也陷入了昏迷,當時情況比較混亂,他勉強給我簽了手術同意書,然後就昏了過去。那後那一次他受傷嚴重,丟失了一項準備了很久的生意。然後他不知哪裏遇到了一個算命,算命來家裏看了一圈,然後指著你說……說你是災難的源頭,說你是煞星轉世,所以他就遠離了你。那之後,他的事業漸漸蒸蒸日上。”
“……”唐白薇沒想到是這個可笑的理由。因為迷信,血脈相連的女兒可以當做陌生人一樣。她閉上眼,為自己的徒勞的爭取而悲哀。
唐母道:“你不要怪罪他。”
唐白薇道:“我不能怪唐堅成寧願信一個算命也不相信自己的親女兒,我不能怪你對我被忽視的待遇熟視無睹,那我隻能怪自己了。怪自己生在唐家。但是還好,我已經不是唐家了。所以,我誰都不怪了。”但是她挽著步溫書的手臂不自覺的用力了,她沒有表麵那麼平靜。
唐母眼中的光爍爍,嘴皮子抖了會,最後還是說道:“……再見。”
“……再見。”她們都說再見,但是彼此知道,這次後,應該不會再見了。唐白薇隻是回來看一眼,這一眼後,無情的刀鋒會斬斷和唐家相關的一切。
步溫書見她們說完,攬著唐白薇就走。
沒走出兩部,竟然與唐父迎麵碰上了。
唐母麵色一變,快走幾步經過他們時快速說了一句,“快走。”然後纏住唐父。唐白薇以為她故意讓她與唐父相撞的懷疑打消了,看她的樣子,不像有意的。唐白薇不願多事,直接離開。反而是唐堅成懶住了他們的去路……準確來說,是攔住了她。隻是步溫書摟著她,所以連步溫書一起攔了,但是他的眼睛不敢看步溫書,而是對著唐白薇冷笑。
“這不是我那個不孝女嗎?竟然還有臉回來?回來幹什麼?”
唐母想把他們錯開,一邊對他們眼神暗示,一邊問唐父:“你怎麼回來了?有什麼事嗎?”
“我還不能回來了?要不是提前回來,我也不會撞到大人物。步先生,好久不見啊。”唐父狀似客氣,眼裏裝著嘲諷。他以前多欣賞這個女婿,現在就多討厭。取走了他的女兒,竟然連個投資都不給他!
唐母:“你不是收拾東西嗎?別管他們了。”
“那不行,她剛才是從房子裏出來吧?誰知道她有沒有動手腳。”他對步溫書假笑了一下,“很抱歉啊,我女兒素行不良,我這當父親的得檢查一下她有沒有偷拿什麼東西,我們呢也不妨礙您大老板的時間,這讓我和她單獨談就行了。”勞您尊駕,挪個地方,讓他好好教訓這個不孝女!唐堅成眼裏燃燒著兩股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