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樊看著他的母親,她的指尖圓潤,拈著一枝花刺入花瓶,動作輕柔得就像某種祈禱儀式。
盛樊道:“那個人好像是叫戚要吧,他把人叫回來看著她了,我們不會有第二次動手的機會。”
唐白芙剪去花枝上另一朵花,獨留一朵。
“戚要這個人深得他信任,他把人叫回來我一點也不意外。”
了解對手,又放任對手,他的母親到底想得到什麼?盛樊斂目,遮住淡淡的厭倦。
“爸損失了不少,他是因為您才惹到他,您要怎麼向他解釋?”
唐白芙放下剪刀,看著窗外豔陽。光線柔和,卻照不進屋子裏,總有一天,屋子裏的花朵也會因藏身陰影而死亡。她喃喃自語:“步溫書,你變了,變得有了弱點。”步溫書教會了她奪取,她不顧一切地回來報複了。而步溫書的身邊多了兩個累贅,總有一天,他難以為繼,誰都保不住。
盛樊和唐白芙談話之後不久,尤金.福斯特就回來了。他意氣風發的頭發落下一縷,顯得氣急敗壞。他被步溫書決絕的手段弄掉了不少生意,不單損失了錢財,還丟了麵子。
他竟然輸給一個小輩!
他又氣又怕,不顧盛樊在場,質問她,“唐白芙,盛樊真是他的孩子?”
唐白芙款步走來,纖長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給他紓解壓力。“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我不會拿實驗結果開玩笑。”
尤金.福斯特麵色好了一點。他追求她之前,他的東方妻子是蒙馬利實驗室的職工,這個做不了假。
尤金.福斯特道:“我安排你們見一麵,我不希望和他關係太糟,你懂我意思。”
唐白芙乖巧應下,等尤金.福斯特離開,他溫和賢惠的妻子沉下了臉。
還以為自己的丈夫很厲害,沒想到還是差人一籌。尤金.福斯特以為自己掌控了她,但是她更了解尤金.福斯特這個人,如果不是吃了大虧,不會丟了紳士風度質問自己的妻子。
盛樊看著父親離開,看樣子腳步匆匆,似乎有未盡之事。不意外母親翻了臉。
“接下來您想怎麼辦?”
“老朋友,該見上一麵了。”
唐白薇喝著咖啡,坐在熟悉的店裏。雖然店名依舊熟悉,但是已經翻新了幾次,不是她熟悉的風格了,還好菜單還是她熟悉的。多少年了?她倉皇逃離海城,過了多少年?她不敢去回味,又無法忘懷。
可是今天,她終於能光明正大地坐在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等咖啡的餘韻結束,她撥出尤金.福斯特給的電話。幾經轉接,聽到了他的聲音。
那邊不說話,還是她先打破安靜。
“步溫書,是我。”
“然後呢。”
“我們之間需要那麼冷淡嗎?如果不是陰差陽錯,我會是你的妻子。”
“我的妻子是唐白薇。”
唐白芙嘲弄一笑,“是啊,鳩占鵲巢。”
步溫書道:“你不是鵲。她是我強求來的結果。”
唐白芙聽到這裏,呼吸難免急促,胸腔呼出鬱氣使得話筒多了一絲雜音。“你真是讓我搞不懂,最初是你追求我,這麼輕易就埋葬了我們的默契,唐白薇給你灌了什麼毒藥,讓你無法自拔?你對我,一點虧欠也沒有嗎?”
步溫書道:“唐白芙,你還沒有重要到能讓我花費時間敘舊。”
“她不過仗著你寵愛!”唐白芙道,神色搵鬱。
“你早知道的事情不用重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