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芙隨著尤金.福斯特離開了,他們兩人回到了美國還會麵臨很多問題。比如尤金.福斯特是否真心諒解唐白芙,接受盛樊的變化。唐白芙是否真心想回到尤金.福斯特身邊,她對兒子的改變有什麼反應。盛樊是否能對自己名字的釋懷,以及如何對待生母和養父,都是一堆矛盾。
唐白芙和尤金.福斯特之間是否能毫無齟齬,唐白薇不清楚。但是在她看來,人活著就是不斷地改變。改變自己更適應環境,改變他人更理解自己。
她和步溫書也有過很多摩擦,盡管後來她漸漸愛上了步溫書。但在那以前,她也經曆過內心的煎熬,痛苦,甚至想過放棄生命。那時候的她想,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也沒有人值得她留念,她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未來隻有痛苦。
但是在步溫書的身邊,他霸道的挽留,恰恰是搶救了她臨死的心。
她恍然發覺自己曾經的觀念是錯誤的。放棄生命等同放棄幸福的可能性。
就算前方是苦難的命運、鮮血淋漓的釘路、看不清未來的黑暗,但唯有前進,人才能從或正確或錯誤的道路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果實。畢竟大多數人來說,幸福沒有標準的模樣。隻有經曆了,才知曉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唐白薇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人生,有步溫書,有孩子,有家人,養一隻動物,種一壇花草,有些興趣愛好,還有更多的,是她和她選擇的人一起度過的人生。他們以後還會遇到很多很多,但那是隻有屬於他們的故事。
不論是唐白芙,尤金.福斯特,盛樊……他們的選擇,都與她毫無關係了。
步溫書恢複了往昔對她的疼愛,縈繞在唐白薇心中的烏雲散去,陽光重新回來了,她格外戀眷和步溫書待在一起的時間,她都幾個孩子的媽了,可是在步溫書跟前,那種依戀讓她自己都覺得吃驚。
可是對於她的過度糾纏,步溫書反而很縱容,讓她更加肆無忌憚了。
是了,在步溫書前,她從來不需要掩飾自己,是他把她寵壞了。
過於纏綿的日子,很舒適很安心,但唐白薇心中有一絲絲的惆悵,她也說不上來為何。她和步溫書的感情更好了,按理說沒什麼憂慮才是,步溫書也時常抽出更多時間陪伴她,她應該知足。但那屢惆悵,在看不見步溫書時,愈演愈烈。
某一天的周末,步溫書還不能休息,他似乎涉足了新的領域,所以可能忙上幾天,唐白薇閑下來後,心情忽而有些低落。兒子不回來,母親帶著妹妹出去了,家裏隻有她一個。
正在這時,應該和朋友出去玩的兒子回到家裏。步曆帆幾個月前忽然說想搬出去,她擔心得不行,連續幾天去探望兒子的新住所,後來從步曆帆朋友那得知兒子有了小女朋友,小女朋友時常去找他。唐白薇才稍微放心。稚鳥長大,父母雖然擔憂,但也隻能放開手操著心看著稚鳥成長。
她還好幾天和步溫書說起這事,不過步溫書就比她堅定多了,對兒子獨自住在外麵很放心,一看到唐白薇擔憂的表情就把人帶到床上,慢慢“探討”此事。幾天過後,唐白薇累的不行,對步曆帆的擔憂也就漸漸沒那麼嚴重了。唐白薇想,她永遠學不來步溫書的堅定。
她並不知道步氏父子兩私底下的約定,還以為是兒子有自己的想法了。步曆帆周末時不時回家住,如果有事不能回來也會提前打電話,她逐漸適應家裏少了一個人。
原本昨天步曆帆就打電話來說,他有事不能回來,所以周六看到兒子,唐白薇很驚訝。
但步曆帆沒說什麼,推著她就往外走,愣愣的唐白薇被他推著走,還有點迷糊。
“你推我做什麼?你不是說這個周末不回來嗎?……難道出什麼事了?”唐白薇的心提了起來。各種糟糕的念頭一閃而過。
步曆帆推著她的手掌沉穩有力,唐白薇察覺到兒子又長高不少,力氣也變大了。但是沒頭沒尾地被推著走,她心裏不安,反握住兒子的手腕,“別推了,我自己走,我們邊走邊說。”反而變成唐白薇主動拖著步曆帆走。
這是她最明顯的改變,家人給了她堅強的後盾,她自己也想成為家人盡一份力。
唐白薇和步曆帆往外走,一路憂心忡忡,可是兒子嘴巴如河蚌隻字不吐,唐白薇隻能在腦海裏排山倒海地想兒子可能遇到的麻煩,還想著要不要通知步溫書,問問他知不知道兒子的反常。可當他們停下步伐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落下了窗戶,她赫然見到了老公英俊的麵容。
唐白薇大惑不解:“你怎麼在這?”不是有工作麼?
步溫書輕輕頷首,說道:“上車。”
唐白薇被步曆帆推到了副駕駛,然後她看到車內還有抱著步語晗的唐母。步曆帆擠在後座,關上車門,“人齊了,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