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傾歌羞地滿臉通紅，這時想收回小人書已為時太晚。
殿前，楚天元臉色一黑，大掌向廣場那方探去，稍加內力便將十本小人書收進了掌中。
成睿正愁沒機會好好報複楚天元一頓，現下楚天元就出了這麼件有失體麵的事，他若不說點風涼話，豈不是太對不起這戲劇性的一幕了？
“這些書，楚掌門可否方便借我過目？”成睿眉尖兒一挑，見楚天元麵色極差，他心裏好不得意。
“成掌門一路勞頓，徒弟又受了傷，先去廂房暫休吧，來人，”喚來徒弟，楚天元當即令徒弟們帶成睿師徒二人過去休息。
成睿哪兒舍得走，好賴不賴地說，“你楚掌門教出的弟子，怎看這些寡廉鮮恥的小人書？還一看數本，果真是無可救了。”
楚天元剛要開口，辛琪已和成睿唱起了雙簧，“師父大驚小怪罷了，想必此類事情在奇靈山是司空見慣的，否則弟子藏了這書楚掌門必定勃然大怒，師父莫再操心楚掌門的家事了，對於我們來說犯禁的事，興許楚掌門這兒沒這規矩呢。”
“也是，既然奇靈山通行這種小人書，咱們也不好再諸多評價了。”成睿站起，正了正衣襟，以示他們天池山之人除了守矩還十分地一表人才，笑著對奇靈山一名弟子說，“帶路吧，本掌門的確需要休息了。”
“師父請。”辛琪和成睿一唱一和，又冷嘲熱諷了楚天元許久才肯閉嘴。
等成睿師徒離去，十本小人書在楚天元手上一把火化為灰燼。
燒得傾歌好生心痛，好不容易才去了一趟鎮子，十本小人書花費了她兩年來積攢的所有零用錢，最最可惜的是，她還沒來及看上一眼——好像這些都不是主要的。
“師父您聽弟子說，弟子也是……才買的，一個字都沒看過，真的，不是您想象的那樣，弟子其實沒您想的那麼色，一點也不……”她的話越說越弱，尤其在力呈自己“不色”時連她自己都不信，到了句尾隻剩囁嚅。
在她忙著自省時，楚天元已飛下長階，冷傲的身影落在了她的眼前。
他隻須站在她麵前，不須尖銳的眼神和冷厲的語言，一動不動就足以秒殺可憐的徒弟。
傾歌膽寒，腳軟，“師父息怒，弟子六根不淨，弟子自己爬到菩提樹上反省去，師父已耗了真氣，不敢再勞師父動手了……”
他自負手而立，一雙微垂的墨眸很是平淡。
她實在猜不出楚天元在想什麼，試探性地問，“那師父您沒意見，弟子自己去了？”
他久久地注視於她，眼中的光芒越發地難以捉摸，直看得她渾身發抖矮了身子，幾乎要伏在他的腳下，至此，他才慢條斯理地說，“普通人家的姑娘，到了這麼大該是嫁人的年紀，你是不是想為師替你找個好人家？”
“不不，弟子非……”這時她要是說“非師父不嫁”，會不會不好？
“怎麼，小人書敢看，話不敢說？”
她不確定他到底揣著什麼心思，盡管兩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找時機對楚天元進攻，但也不可否認，她的內心是怯懦和恐懼的，“弟子想說，太師祖不是說清了麼，”頓了頓，她篤定地說，“弟子，是注定要和師父在一起的。”
他默不作聲。
他的絕招，是淡淡地丟出一根香噴噴的骨頭，然後轉身。
傾歌不是狗，但很喜歡楚天元的骨頭。
總有一天，她要啃了楚天元的骨頭。
“師父？”她趁熱打鐵地問，“師父不說話，是沒意見麼？您說我想要的都會實現，您不說話，我就當您默認了？”
“混帳，為師何時有默認？”他長長一歎，抬手朝遠方的菩提樹那邊一指，“自己爬去。”
“……是。”為了得到楚天元，她對其百依百順，楚天元向來說一不二從不打趣，他說的“滾”必然是滾，他說的“爬”也必然真爬。
於是傾歌悻悻然掉過頭，手腳並用地一步步向菩提樹爬了過去。
看著徒弟奇怪的身姿漸漸遠去，楚天元扶了扶作痛的額頭，自言到，“奇靈山的列位祖師，請恕弟子無能……”
值得肯定的是，別人都是坐在菩提下參禪悟道，她能掛在枝椏裏反省也算一種特權了。近兩年雖說跟楚天元的關係好了許多，可離相愛的程度還相距甚遠，楚天元一直不願放下心結接受她的示好，或者，他根本都沒看上她？
後一種猜測當時就被她否定了，像她這樣的美人徒弟，楚天元沒道理不喜歡，難不成他還想著天界的九公主？理論上說不過去，如果他看上了九公主，又怎會屢次拒絕九公主，聽說還害得九公主被罰入無極界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