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身前蹲下,挽起我的褲管,布料粘在皮膚上的那種疼,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
這情況,我想,應該是破了,傷口的麵積恐怕不小。雖然是皮外傷,但是傷了膝蓋是最頭疼的事情,因為位置比較特殊,要經常活動,所以也最容易感染,不容易好。
伊墨拿著藥棉,輕輕的為我擦拭傷口的周圍,那手法十分嫻熟。這個我一點都不稀奇,他是特種兵,這點常識醫療肯定沒問題的。
他的力道很輕,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我,就連纏紗布的時候都用手指一點一點的壓著。那種認真的氣息,又讓鼻子一酸。
我不禁暗嘲自己現在簡直都是水做的了,動不動就容易哭。
回去的車程要比來的時候快很多,畢竟好幾輛車上都載著重量不輕的罪犯,手下也有不少人,還有幾個實力不弱,手上的武器都很先進。
為了以防萬一,也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當然是越快將他們押解到看守所越好。
上了高速一路鳴笛,差不多四個多小時就到了省城,冰城。
省廳相關單位的領導全都聚在公安廳迎接我們,這一次,可謂是打了一場漂亮的仗,還有好多意外收獲。而且,是我們幫忙。
原本他們安排了一場慶功宴給我們,但是伊墨連車都沒下就拒絕了,直接讓人送我們去了機場。
我們到達機場的時候剛好準備登機。
兩個小時的旅程,一如來時一樣,我和伊墨雖然坐在一起,但並沒有什麼交流。嚴格來說,是我刻意避免跟話,整整兩個小時,我都是閉著眼睛假寐。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次的任務回來,原本該立功的伊墨,卻進了軍事看守所
飛機剛一落地,伊墨還是以我膝蓋受傷為由,非要抱著我下飛機,我爭不過他,也索性就由著他。
隻是剛出了機艙,就被幾個人給攔住了。
“我們是軍事檢察院的,伊首長,請跟我們走一趟。”
軍事檢察院?我狐疑的皺了皺眉,這放眼京都,居然還有人敢攔伊墨的路。而這軍事檢察院,受最高檢直接領導,受理的都是現役軍人涉案的案件,但一旦軍事檢察院傳人,這就非同小可了。而且軍事檢察院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傳人的。我心髒一沉,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有事?”我本以為伊墨的脾氣會直接走人,連理都不會理,沒想到他卻停了下來。
“請您配合我們回去調查。”來人說,聽得出來,他對伊墨也是怕的,隻是職責所在,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怎麼回事,調查什麼,你們知道他是誰嗎?”隨後下來的方天澤問道,語氣中很是不滿。
其實我也納悶,軍事檢察院的人這不是自找沒趣嗎,伊墨是誰啊,他怎麼可能有問題。
“抱歉,首長,請您配合我們工作。”來人說:“有人舉報你軍紀不嚴,生活作風有問題,還有,具體的情況,還要您跟我們回去核實。”
“你們在說”方天澤似乎有些急了,“你們這幫人,他要是軍紀不嚴,你們通通都得下課,生活作風問題,我看你們一個個是沒事吃飽撐的,趕緊滾回去”
“天澤!”沉默了好一會兒都不吭聲的伊墨,突然打斷了方天澤,“幫我把心悠送回家,她膝蓋傷了,讓杜醫生過來照顧一下。”
“你還真要跟他們走啊?”方天澤有點驚訝,其實我都驚訝,他的脾氣,怎麼這麼容易就妥協了,再說,這幫人說的那些根本無中生有啊。我沒想到,他的脾氣,居然忍了。
“去一趟也無妨。”伊墨淡淡的說道,好像再說於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不是,太子爺,你沒開玩笑吧?”方天澤有點不敢置信的問他,“軍事檢察院找你調查,這不是扯淡嗎?你聽聽那幾個罪名,都是什麼玩意兒,我說你今天沒發燒吧。”
“嗬!”伊墨輕笑一聲:“既然趕來機場劫我,就說明他們手裏有足夠的證據。”
“證據毛線啊,這不是胡扯嗎!”方天澤說:“你這剛下飛機,忙了好幾天了,一回京就讓軍事檢察院的人帶走,這要是傳出去算怎麼回事啊,他們糊塗了,你也糊塗了?”
“我清醒的很。”伊墨拍了下我的肩膀,“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