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溫莘以為顧堯已經睡著了的時候，顧堯卻突然睜開了眼睛，語氣有些發冷，他感受到溫莘的身體緊張地繃直，便也坐了起來，冷淡地問道：“然後呢？”
“什麼？”溫莘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脫口而出。
又馬上反應過來，顧堯是在問她剛才的提議。
“孤選了妃以後，蠻蠻就可以跟宋亦塵在一起了對麼？”顧堯沒有看溫莘，說出的話卻讓溫莘如坐針氈。
“……”溫莘和顧堯同時陷入大片大片的沉默。
“你還是知道了，對麼？”顧堯整個人倚在靠背上，像是整個人忽然被抽走了力氣，自暴自棄地說道：“我早就該想明白，從你決定要搬走的那日，就該想到的。”
“阿堯。”溫莘忍不住轉過了頭。
“對，我喜歡你。”顧堯忽然測測地笑了兩下，一雙瀲灩的桃花眼被垂下的發梢陰影遮住。
“別說了，阿堯，我是你的王姐！”溫莘忍不住站起了身，慌亂地解釋道：“你，你隻是年紀尚小，你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什麼，你誤以為這是愛，其實這不是，這不是！”
“嗬。”顧堯輕輕搖頭，左邊的一顆虎牙在陽光下幾乎要閃痛溫莘的眼睛。
“你不懂，蠻蠻，你什麼也不懂。”顧堯把頭埋進膝蓋之間：“我比你想象中更愛你。
溫莘簡直是如鯁在喉。
她緩緩地蹲在顧堯麵前，晃了晃顧堯的衣擺：“阿堯，答應我不要喜歡我好不好，我會一直陪著你，做你的王姐，好不好？”
“為什麼？”顧堯抬起頭看著溫莘，竟已是眼睛裏都蓄滿了淚水：“不要。”
“因為今日你是王，我是長公主。”溫莘說道：“阿堯，你的根基尚不穩固，不要為了這樣的事情誤了江山，世子的人還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你，你冷靜一點。”
“誰敢攔我，我定殺之！”顧堯眯起眼睛。
溫莘忽然之間就脫了力，順勢坐在了地上。
“蠻蠻！”顧堯連忙伸出手去扶溫莘。
“別碰我！”溫莘下意識地甩開了顧堯遞向她麵前的手。
做完這個動作以後，溫莘後悔了，她分明看見了顧堯眼底的錯愕，和受傷。
“阿堯，”溫莘掙紮著去碰顧堯的手：‘你聽我說！’
“你別喊我。”顧堯向後退了兩步，眼底的驚慌失措刺痛著溫莘的雙眼：“我在你眼裏原來就是這樣，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
“你走！”顧堯幾乎是歇斯底裏地衝著溫莘哭喊道：“你走啊！”
溫莘還愣在原地，兩個人爭吵的聲音已經傳到了宮外，一群太監宮女紛紛圍了進來，見到麵前的場景，嘩啦啦地跪了一地。
“都給本殿滾出去！”溫莘長袖一甩，將所有人都轟了出去。
她看了看顧堯發紅的眼眶，最終還是歎息一聲，轉過身也走了出去，將顧堯自己留在了宮裏。
見到溫莘走出來，公主府的人都圍了上前，鄭公公夾在人群中欲言又止地看著溫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