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舒服點了麼?”詹台堯問。
昨天的顧安讓他擔心,擔心之餘他對自己不免有些責怪,早知道會如此,他就應該看著她才是。顧安隻不過是一個小女孩而已,身為男人的他本該讓著,何必要與她置氣。
顧安嗯了一聲,撫了撫自己的胃,“本來還有些反胃,喝了白粥好些了。”
顧安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過於任性了,一時意氣,便惹得詹台堯忙活了一夜。
兩句話說完,又是長久的沉默。兩個人各懷心事,一時也沒人出聲打破這樣的沉默。
“我——”
“昨天——”
“你先說。”
“你先說。”
不約而同的,他倆說出了一樣的話來,話音落下,顧安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默契了。”
顧安的笑容十分明朗,笑聲又清脆得很,看著眼前的她,詹台堯緊繃著的神情也不由鬆懈了下來。
“顧安,昨天你怎麼了?”詹台堯問道。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總歸是要溝通的,若是將心底對對方的不滿嚴嚴實實壓著,那麼隻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顧安想著自己與詹台堯本就是這個世界上兩個完全不同的獨立個體,在更早之前,他們甚至不知道有對方的存在。就這樣結合的兩個人,哪能不出問題呢?
於是顧安想了想,將自己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我不喜歡你對昨天那個人的處理方式。”
詹台堯先是愣了愣,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後立馬明了。
“你說那個揩你油的?”他眯起眼睛,自己的小未婚妻對人未免太過仁慈了些。
“他沒有!”顧安嘟嘟囔囔著,總覺得自己的立場站不住腳,“或許他是個好人,隻是一時喝多了而已。昨天我喝多了酒,也跟平時不一樣了,喝酒誤事,你怎麼就不能給人家一個機會?”
事情剛發生時,顧安對詹台堯是不滿的,她認為他行事太過狠辣,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的感受。可是靜下心來,顧安又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不識抬舉了,說到底,詹台堯也隻不過是在保護她而已。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做?”詹台堯挑著眉問,他覺得顧安有些較真,但這又是因為她太過善良,他喜歡的恰恰是她的善良。
他怎麼都沒想到顧安是為了這而惱火,如此一來,詹台堯的氣是消了。
“我覺得,我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顧安垂下腦袋,“算了,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人家的手都已經讓你給廢了。”
詹台堯忍不住低笑。
顧安這是把責任都歸結到自己身上了。
他掀開被子,躺在了顧安的身邊,連哄帶騙地對她說,“好好好,我不應該這麼上綱上線。這樣,我找陳助理去慰問一下他,送點營養品,好不好?”
顧安抬著眼看他,眉頭像是打成了一個結,“真的?”
“真的,”詹台堯笑道,“我會負責他的後續治療。”
顧安在順風順水中長大,從未受過波折,也不覺世道與人心有多險惡,既然如此,他願意保護好顧安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至於別的,他可以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