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福祿離開之後,大皇子便應召進了禦書房,以臣子之禮跪地參拜。
“大皇兄不必多禮,快快起身。”抬手虛扶了一下,段承風將心中的怒氣隱藏了起來,換上淡笑,道:“今日請大皇兄前來,隻是想關心一下,朕何時才能見見未來的皇嫂呢?這也是父皇一直所憂心的事,大皇兄總該給個底線,讓朕知道該選何家的女子,才能讓大皇兄有成親之念。”
“嗬嗬。”聽段承風談及私生活,大皇子隻是淡笑以對,倒也輕鬆了許多,稍微放鬆了些君臣之禮。“為兄也羨慕皇上有摯愛如皇後,但為兄生性淡薄,若是娶了哪家女子,隻怕會誤了人家姑娘的終身。所謂不見李朗終身悔,見了李朗悔終生,說的便是為兄。”
說到此處,大皇子哂笑一聲,眼神裏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但僅僅是那麼一瞬,便消失殆盡。而段承風一直注視著大皇子,自是沒有錯過這一瞬的變化。
“皇兄自比是李朗,想必是有無數的女子為皇兄傾心,難道就沒有一個女子讓皇兄心動,想娶其為王妃?”托著腮,段承風一副八卦的姿態,看著大皇子,想看出些什麼。
“為兄生性木訥,做知己好友尚且適合,但若為人夫,決計不適合。況且,為兄從不知情為何物,若非是流淌著皇族血脈,答應父皇鎮守邊關,早已閑雲野鶴去也。又或許,佛門清靜之地偏安,度得此生,倒是更襯了為兄的心意。”說到對生活的向往,以及不能離去的使命,大皇子無奈的笑了下。
聽大皇子如是說,段承風一顆不安的心,將將的落下,暗想著自己是否多疑。但是,想到楚冰璿提及大皇子時那般的溫柔與信任,甚至不惜與他鬧翻,段承風的心仍無法安定,隻得繼續試探大皇子的口風。
“邊關美女雖多,但畢竟常年風沙,且疏於教化,的確難以有令大皇兄動心之女子。但京城乃美女雲集之地,其中不乏飽讀詩書、才色雙全之女子。大皇兄大可在宮中多住些時日,朕自會安排,讓大皇兄回封地之時,順便待一位稱心的女主人,如此可好?”段承風試探性的問道。
“京中美女如雲,自是上乘之色,就連皇後娘娘宮中的宮女也是出落的如同天仙。隻是……”見段承風聽到自己提及皇後身邊的宮女而臉色瞬變,大皇子又附上但書說道:“為兄認為美人也,仙子也,隻可遠觀,不可褻玩。若是有幸,成為知己足矣,為兄倒覺得目前的生活,安樂自在的很。”
“既然大皇兄說皇後宮中的宮女如同天仙,不如朕將她賞賜給大皇兄……”
“皇上萬不可有如是念想!”伸出手臂,大皇子打斷了段承風的話,認真的說道:“莫說我與那宮女隻見過幾次麵,尚且不知她姓名。但說這名女子的性格與為兄雖是相合,卻隻局限於朋友的概念。若皇上將她賜給臣,無論是妻、是妾,都是侮辱她,侮辱了為兄與她之間純粹的友誼!”
“大皇兄何必如此草率的拒絕朕的提議呢?說不定,那宮女是傾心於大皇兄,而日久生情,大皇兄對她的情誼會轉變為情意也說不定。”段承風仍是一副淡笑掛在臉上,隻是那笑容略顯虛偽。
“為兄雖未有過男女之情愛,但知己與否,尚分的清楚。皇上若是仍以此事為樂,想要捉弄為兄,那為兄隻好就此請辭,回到封地去,繼續以田園為樂,享受一偶之靜。”說著,大皇子單膝跪在地上,抱拳行禮,臉上的表情難得的嚴肅起來。
“大皇兄這是做什麼!你若不喜歡那宮女,朕也不勉強你們便是,快快起來。”起身走下青玉的台階,段承風彎腰扶起大皇子,一臉歉意的說道:“是朕心急了,隻想著為大皇兄尋覓一位佳人相伴,卻不曾體會大皇兄內心之感受,還請大皇兄不要怪罪。”
“皇上金口玉言,說出的話便是聖旨,還望皇上日後三思而後言,不要再如此戲弄臣子,免得失了君威。”在段承風的攙扶下,大皇子站起身來,隻是清潤的嗓音變得低沉了許多。
“大皇兄教訓的極是,是朕一時忘了自己的身份,還請大皇兄見諒。”段承風嘴上雖說著歉意的話,可眼底的怒氣卻漸漸被笑意所取代。“皇後在來儀宮備好了酒菜,邀請大皇兄與朕一同前去用膳,咱們兄弟倆說了這麼久的話,當真有些餓了,不如喝幾杯水酒,讓咱們兄弟倆痛快的聊一聊,朕對大皇兄這十年的生活,當真好奇的緊呢!”
段承風雖是以兄弟的口吻在說話,可最後的一句好奇,卻是暗示大皇子不可以拒絕。
畢竟,一屆君王想要了解自己臣子過去的生活,是不容拒絕的。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大皇子淡漠的說著,對段承風的熱情並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