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緩緩點頭,如夢一般地說:“你說的對,我知道自己有錯,也希望齊澤能夠痛快地說出不要我。我希望他能夠找到更好的,將來能夠過得比我好。至於我……怎麼都成。”
“既然知道自己有錯,為什麼不改?虧你還說的出口,希望齊澤過的比你好。你怎麼希望他過得好了,他又怎麼能夠過得好?你說你這樣不是在折磨他嘛。我知道你有本事,能夠獨當一麵,可是再強大的女人也需要有個男人疼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齊澤長得高大帥氣又老老實實,還都聽你的,你還想要他怎樣?已經嫁了他,你就認了吧。就算他能力差了一點,不是還有你在支撐嘛,就別總是說什麼一定要男人比女人強的話了,男人相對弱一點女人不受氣,這點我相信你深有體會。我覺得齊澤怪可憐的,你把他扔在家裏不讓他碰你,你就別這樣了。”李豔萍毫不客氣地指責清溪。
清溪微微笑,她不怪李豔萍,她知道她是為她好,可是她和齊澤之間的事情隻有她知道。現在她相信一句話,那就是:眼見的不一定是真,耳聽的不一定是實。就她和齊澤,看起來是她占上風,實際上齊澤很厲害,是那種表麵可憐內心強悍的人,別人不明白所以她不解釋什麼,就算在最好的朋友麵前她也不想解釋。內心裏麵,齊澤是什麼人,她過的怎麼樣,她比誰都清楚。
清溪恨自己幼稚,新婚之夜就懷了孩子,這是她最感到羞恥的事情,想想都沒法說。曾經的她一貫喜歡文學,所以對文章裏麵那些關於性愛的美好描寫很是憧憬,希望自己的婚姻中也有那樣的情節,結果呢?隻記得新婚之夜初次的疼痛,接下來就是來至於胎兒的折磨——強烈的妊娠反應。每日裏沒有來由的惡心嘔吐,膽汁都吐光,隻剩下嗷嗷叫。就這樣,換來的是齊澤不折不扣的白眼和不冷不熱的嘲笑,“好像就你一個女人懷孩子。”
白天折騰一天,晚上疲乏的要死,卻睡不著,翻來覆去地難受。齊澤睡的和豬一樣,那呼嚕聲驚天動地,開始的時候清溪極力忍耐,時間長了實在無法忍受,隻好伸手去推他。睡得正香的齊澤被她推醒後,覺得莫名其妙:“怎麼了?”清溪無奈,隻能實話實說,“你換一個姿勢在睡,呼嚕聲太響了,吵得我睡不著。”齊澤倒也聽話,翻了個身繼續睡,可是時間不大那呼嚕聲照樣驚天動地,清溪知道作為工人的他十分勞累,所以耐住性子極力讓自己去睡,隻有睡著才聽不到,那樣就不煩躁。眼睛閉的死死的,呼吸調得勻勻的,和睡著了一般無二,可心和腦子不睡,比白天的任何一個時候都清醒,齊澤的每一聲呼嚕驚雷一樣從她的身體滾過,她的頭都要爆炸。無奈,隻好再一次推醒他,“你呼嚕聲小一點可以嗎?”清溪知道這個也由不得齊澤,所以話就說的小心翼翼。齊澤不耐煩地“哦——”一聲,然後說,“那你先睡,等你睡著了我在睡。”清溪答應一聲,使勁讓自己睡,可還是睡不著,沒有多大的功夫,齊澤又是鼾聲大作,擂鼓一般敲在清溪的心上。清溪再一次難為情地把齊澤推醒時,齊澤火了,“我沒有睡怎麼就打鼾了?白天還幹活呢,不像你躲在屋子裏什麼都不用幹。你這樣還讓不讓我睡覺?我白天還上不上班?”說著生氣地下床,抱上自己的被子去了外屋的沙發上睡。清溪也生氣,生自己的氣,躲在被窩裏暗暗流淚。
最讓清溪生氣的是那一次去醫院檢查,因為她暈車暈的厲害,實在不願意坐車,所以齊澤用自行車馱著她去醫院。誰知道不爭氣,走到一個大下坡的時候,車子前輪不轉了,兩個人一下子從自行車上栽下來,惹得路人發笑。站起來的齊澤狠狠地瞪著拖著大肚子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的清溪說,“真丟人!”清溪無語,她知道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堅持不坐班車非要齊澤用自行車送她到醫院的話,哪裏會有這種事?更糟糕的是,自行車的前輪不轉,無法繼續行走,需要把車子扛起來走,發現了這個,齊澤的臉一下子黑下來,黑的怕人,清溪心驚膽寒。齊澤的聲音更是冷得讓人不能接受,“你扛上車子走!”清溪顫栗起來,慌慌張張搖頭,她知道自己扛不動,如果是平時的話她或許會扛,可現在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能扛起這輛車子。齊澤惡狠狠瞪了她一眼,迅速地扛上車子走了。清溪愣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走往醫院。
這是她婚姻中最害怕齊澤的一次,想起齊澤那張臉就讓她發抖。這件事情,她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到現在她隻是覺得納悶,那樣一跤,竟然沒有讓肚子裏的胎兒有絲毫的傷害,好奇怪。
如果那個時候她流產的話,現在是什麼樣的生活?她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