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也擔心:“你可要照顧好自己,你最近瘦的我們都擔心了。”她的擔心裏麵還有不安,自從她請假那個時候開始,清溪就沒有一天的好心情,她覺得就好像這一切是因她而起,所以總有隱隱的不安。
“就是啊,溪姐,你真的要注意了。”清明接口。
清溪的目光掃過圍在自己身邊的三個姑娘,心中湧起酸酸的感動,她不知道她的樣子到底有多麼可怕,又想到他如果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又是什麼反應?他的影子從她的眼中滑落,她笑道“隻不過是那天晚上齊澤的爸爸昏迷嚇了我一下,一個人的時候總想到他人事不醒的樣子有點害怕,睡的不好而已。沒有別的事,你們放心。”
“讓姐夫別去上班,去照顧一下他爸爸,你別去了。”
“就是啊,姐夫去照顧,你還是休息一下。”
“不就是請幾天假嘛,頂多少給幾個工資,溪姐還是讓他去照顧他爸爸,你休息一下。”
三個女孩紛紛勸清溪。
“沒事的,他爸爸明天就不用輸液了,我不早早地跑了,你們不用擔心。唉,他上次受傷已經請假好多天,我不願意讓他再請假了。”清溪解釋她不讓齊澤請假的原因。抬頭看看三個女孩,她笑笑,“我去休息一下,你們照應吧。”
“我們在,你放心去吧。”幾個女孩答應。
清溪站起來往外走,突然覺得頭暈,一下子撞到了門上。
三個女孩眼睜睜看著清溪撞到了門上,連驚呼都沒有發出,清溪已經重重地摔到門外去了。
齊澤看著額頭被白色紗布包裹著的清溪無可奈何:“你是怎麼搞的,好好的怎麼硬要往門上撞呀,眼睛呢?”
清溪知道齊澤的埋怨不過是心痛她,笑了笑:“眼睛就在長眼睛的地方。”
齊澤白了她一眼:“長眼睛就是看的,怎麼不看往門上撞?都不知道你想什麼。就算沒看見,這每天都走無數遍的門,閉眼摸也知道在什麼地方,還能撞上去?我就奇怪了。”
“有什麼奇怪的,沒看見就是沒看見唄。”齊佳怕爸爸的埋怨讓媽媽不高興,急忙說道,“舌頭就在嘴巴裏麵,有時候牙齒不是還咬到舌頭的嘛。”
“嗬嗬,你倒是會說話,挺會為你媽打圓場的。”齊澤把目光移到女兒的臉上。
齊佳一本正經:“我說的不是嗎?”
“是是是,你說的對。調門越來越高了,我說不過你。”在女兒麵前,齊澤永遠投降,他越來越說不過女兒了。
“我這是就事論事,說的都是實話,又不是強辯的。”她微笑著看爸爸。
清溪看著女兒微笑,十多歲的女孩子,越來越懂事了,碰到爸爸媽媽爭執的時候都知道調停,而且還學會了心痛人,這讓她覺得非常安慰。就算她和齊澤的婚姻不能美滿,有乖巧懂事又聰明的女兒在,她還能想什麼?
“都別說了,趕快吃飯,不然涼了。我沒事的,不就是碰了一下嘛,什麼都不耽誤的,你們放心。”她笑著說。
“誰說你是不願意幹活兒故意碰的?”齊澤對清溪的話不滿。
“你聽!”齊佳對媽媽的話也是十分不滿,“誰說擔心你是怕你不能給我們服務的,你不幹活兒我們也不願意讓你挨碰的呀。爸爸那樣說也是心痛你,提醒你以後注意的。”
“我懂你們的意思。”清溪說道,然後拍拍女兒,“寶貝,快吃飯,吃完飯了再說。一會兒飯涼了,吃下去肚子該不舒服了。想讓我安身一點就是你們都好好的,別讓我操心。”
“明天早上我和爸爸泡方便麵吃,你自己什麼時候回家什麼時候做你自己的飯,我們不用你管了,等你的腿好了在給我們做飯。”齊佳一邊低頭吃飯一邊說。
“我也能做,做不好也能吃的,你就不用扭七趔八地往家裏拐了,我做飯。”齊澤也說。
“嗬嗬,你們都能行,都有本事的,沒我你們也行,我不擔心。不過,我沒事,能走路的。”清溪很想哭,卻笑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急忙低頭往嘴裏送飯,兩滴眼淚就落到了眼鏡片上,然後從鏡片流到臉上,又順著臉頰上往下流。她低頭,伸手把淚擦去。
腿上是麻木的鈍痛,所以不過是走路的速度受到了嚴重的影響,但不至於不能走,她費了好長時間才走回自己的小屋。關上門的那一刻,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鼻涕眼淚滿臉,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趔趔趄趄走到床邊,撲倒在床上,她哽咽到全身痙攣。——這是屬於她的天地,在這兒她可以放縱自己,無論怎樣都不會有人知道。她放肆大哭,氣塞咽喉,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隻哭到全身沒有了絲毫力氣才停止。屋裏依然很靜,她隻聽到自己斷斷續續的哽咽,到最後連哽咽也沒有了力氣,隻剩了身體不時抖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