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清溪沒有反應,齊澤更加害怕,他的精神防線徹底被她的沉默摧毀,再也無法坐到沙發上說話,他慌慌張張撲到床上的清溪,因為著急額頭上的汗珠在明亮的燈光下閃閃發亮:“清溪,你說話……”
清溪沒有想到齊澤會有這個動作,一下子從床上彈跳起來,就如同躲避瘟疫一般躲開:“別碰我!”她的聲音冷如寒冰硬如鋼鐵,齊澤被鎮住,泥塑木雕一般僵在那兒。
清溪站在一邊,那目光就像一把劍,似乎要把他擊穿:“請你離開這兒!”看到齊澤不動,她的話一下子尖刻起來:“請你離開,不要把我的床弄髒!”
齊澤的腳如同被定住一樣移動不得,他知道他的錯再也得不到清溪的原諒了,傷心、失望、難過、後悔……“清溪,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我求你不要生氣。我再混蛋我也不願意讓你氣壞了身體,我……不能沒有你。”他的話帶上了哭音。
“是嗎?”清溪冷笑一聲,“你怕我生氣嗎?你什麼時候有過這個模樣,你又什麼時候怕我生氣過?我生氣外出的時候你都沒有理過我,我也沒有聽你說過怕我生氣,今天是怎麼了?何況我也沒有說我生氣呀,你著急什麼?就算沒有我,你外邊不是還有女人嗎?你怕什麼?”
“我……我錯了,請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無論如何清溪還是和他說話了,這讓他的恐懼消失了很多。隻要她還和他說話,隻要她還肯聽他說話,他就覺得自己還有希望。無論如何,如果不是清溪,他絕對沒有這麼滋潤的日子。
“收起你那一套吧,別讓我惡心。”清溪傷心急了,她寒冷的聲音帶著輕蔑,實在不願意看他那份帶著無賴的痞像。
齊澤的目光一下子聚到清溪身上,一直以來,清溪都是溫文爾雅,她不是刻薄的人,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可現在卻說了這樣的話,他終於知道了她有多麼生氣。以前就算他做了很多錯事,她頂多也是提醒他,他反感的時候她就不再多話,就算對他冷淡,也是不理,從來不用苛刻的話刺傷他。現在,她的話分明是對他的藐視,不是,是鄙視,齊澤感覺到自己的心緊緊縮成了一團,他恨自己無法從這個地方徹底消失。可他還是知道好歹分得清輕重,他明白他要挽回的是自己的家庭,這是他自己生存下去的根本和依賴,他不想讓自己的家庭破碎,他要用盡一切方法讓清溪原諒他,所以他不敢對清溪鄙視的話反駁,而是央求她。
“清溪,我知道是我錯了,一直以來,從我們結婚以來,我們的家都是你付出的多,我不如你能幹和懂事,還經常惹你生氣,這點……我也知道。有時候我故意讓你生氣,是我不好。我總覺得我們是夫妻,是最親近的人,而我總想那不過是我發脾氣而已不是有意的,不是故意和你過不去,你也不會和我一般見識,所以我也沒有去注意過這些。清溪,我犯的錯很多,你也從來都是包容我忍讓我,所以我也就越來越……放肆,清溪,就請你再原諒我這一次,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永遠不再那樣了。我們好好的過,好嗎?”他的目光逐漸露出乞求。
齊澤的目光依舊含了乞求,帶著痛心疾首的模樣看著青溪,口氣更加溫軟:“青溪,我……”
“少說幾句,別髒了我的耳朵。你出去,也別髒了我的地!”
青溪不想說話,也不想聽她說話,她無動於衷,或者說她隻希望自己麵對的是一團空氣。
清溪低沉的聲音帶著從骨子裏露出來的鄙視,字字如針刺向齊澤。齊澤感覺到自己就像垃圾桶裏麵的垃圾。畢竟他也是男人,清溪的鄙視讓他再也無法忍受,她的話讓他感到了屈辱,他站直了身體:“我好歹也是你男人,我是髒,可我髒也髒了你十多年,你不也就這麼過來了嗎?我也承認我錯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他的話讓清溪吃了一驚:“是嗎?你很英雄啊。”因為意外她停頓一下才接著說,“我要你怎麼樣了?我說過要你怎麼樣了嗎?正因為這十幾年來的時間,我才看清你,我才要重新考慮。我一直覺得你老實本分,所以無論多麼苦我都吃得下,多麼累我也挺得住,我這是為了什麼,我現在想想不應該嗎?我一直把我自己看得太高了,我也一直太相信我了,結果我錯了,我因為自己的自信看錯了人,我自己的眼光不準,我恨的是我自己,我要重新審視我自己,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