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梳理了一下頭發,坐到了他對麵的床上,然後笑笑。等她抬頭的時候突然有一種很怪的感覺。房間雖然不算小,但還是有點逼仄,再加上簡單的陳設,隻有他和她相對而坐,……這情景讓她覺得不好意思,想說什麼終於沒有說出來。
“這下子是黑夜了,避免了你不喜歡的黃昏,心情好一點沒有?”他笑著問。
她一笑:“好了啊。我不光看到了那紅於二月花的楓葉,更主要的是還看到了梅樹,就算是假的仿製的,但畢竟是梅樹。我們北方沒有這個,所以我最高興的是看到梅樹。那梅花是真正的高雅飄逸,那風采那神韻,我是沒詞形容的。還有那香氣,不經過千錘百煉怎麼會有?‘梅花香自苦寒來’我似乎嗅到到梅花淡雅的香氣,——那香絕對不是庸俗的。”她抬起頭用心地想,“就好像淩空而下,不沾染半點塵埃的聖潔,不能真正地捕捉,卻無處不在……唉,真怪自己沒有好好用功學習,形容不來。”她有點懊惱。
“你的水平也不是所有人就能夠達到的了,還謙虛?將來有機會的話,我領你去看‘世紀輪回’,也是在今天我們看的那個遊樂城裏。”他靜靜地說。
她的目光中露出疑惑:“世紀輪回是什麼意思?”
“實際上也沒什麼,所有經過的路上也是不同的風景,中間是很大的特殊鏡子,走進去的人能夠看到自己在慢慢變化,當然是一點點變老的。也就是展示了一個人從年輕到衰老的過程。”
“啊?你怎麼不讓我去看看?”清溪一下子從她坐的床上蹦到了他坐的那張床上,“我想看到自己老了是什麼樣子的。”她的口氣含著十分的向往,目光中卻是遺憾。
有一絲黯淡從他眼中掠過,他如同一個長者愛撫晚輩那樣用手佛過他的頭發,他倒是很想讓他和她從那個地方經過的,但想來想去沒有。一方麵是因為時間的關係,他不願意太晚,另一方麵是他的心理障礙,他沒有讓他和她從那兒經過的理由。
他搖頭:“沒必要,到自己老了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她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異樣,抬頭看他。他的目光並沒有從她臉上移開,所以她猛然看他的時候他的目光沒有來得及躲開,一下子和她對視起來。兩個人目光突然交織,清溪一下子感覺到他目光中的熾熱和暗含的憂傷,她的心一下子被抓住,身體不由自主地傾向他,他在她身體移動的時候伸出了雙手。她睜大雙眼看著他,任由他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一直以來,她認為就算和齊澤沒有一點愛情,她也不會在婚姻的過程當中愛上別的男人,她的心一直都安靜的像一個死潭,沒有一點漣漪。她以為自己很純潔很堅強,沒想到現在的自己軟弱到需要另一個男人的支撐。她知道,如果不是齊澤背叛,她就算渴望有一個精神依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迫切地需要一個支撐。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需要愛需要一個男人的懷抱,她明白了自己軟弱的可悲。她也知道不應該,可她控製不住自己。就那樣,她用力地抓住他後背的衣衫,生怕他會消失不見。
他低下頭,尋找她的嘴唇,深深地吻她。
她忘了自己是一個結婚了的有丈夫的女人,所有那些意識通通被她從腦子裏刪掉,她的眼裏心裏隻有他。她的嘴微微張開,他的舌長驅直入。
她和他一起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這個世界,忘了這個世上還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們。深深地沉溺在這個吻中,隻想把這一刻延續下去,延續到永遠。他的嘴唇微涼,她的臉頰滾燙,他們每接觸到對方的一個地方,都好像是磁石的正負極。她和他都不願意再去想起過去了的一切,不願意去想將來還要麵對什麼,隻願把這一刻延續下去,延續到永遠,永遠……
他的心裏不住地喊“林兒,我不願意讓你去做別人的女人,哪怕去做那個虛擬的菩薩都不行,我隻要你是我的人,是我的,永遠是我的……女人,我愛你,我愛你……”可就算癡迷,他的意識還是殘留著清醒,知道這些話是不能出口的,沒有資格或者不配說這些話,因為知道什麼都不能說,也想把這個動作停止,可是,他無法做到。殘留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他隻想讓她就這樣屬於自己,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她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什麼家庭、丈夫、孩子、老人……這一切,都在她的意識之外,什麼將來不將來的,她不願意去思索,隻想把這一刻留住,留到永遠,讓自己憂傷疲憊的心有一個停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