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會變質。”清溪冷笑一聲。
“別這樣說,我都明白,你不會,永遠都不會,我知道。”季永源神經質地強調。
清溪的淚流了下來,他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她的丈夫出軌,用她辛苦掙到的錢養女人,而她一直都是除了把自己的身體給他之外心裏沒有他的位置,也因為他的出軌對他滿是恨意,迫於家庭的牽絆她不得不維持家庭,但心裏對他殘留的感情也一點點消失,她是虛偽地維護一個隻有空殼的家,卻一點都不想放棄的。她覺得自己是隻剩了一副軀殼,很卑鄙地用道貌岸然的外衣裝飾著,還要企圖永遠地偽裝下去,連她都覺得自己很無恥。
“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我心裏總是留有你學生時候的印象,我還是能夠肯定你永遠也不會改變善良的本質,這也是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之後,還很無賴地要和你傾訴內心的原因。清溪,看到你的時候,我反倒而感覺你能夠給我增添力量,你從來都不知道你能夠給別人帶來什麼樣的美好感覺。”
“別誇我了。”清溪一邊笑著和他說話一邊把臉上的淚擦去,“你也盡量把自己的心態放好,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所有的事情也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你別太憂心。自己身體不好,你就把你自己的身體保護好了省得別人給你操心。”
季永源長長地歎了一聲,想要把鬱悶和苦惱排出去,可他的歎息卻讓清溪心裏添堵,她聽出他一點都不開心,聲音更加柔和:“你不要想太多,兒子的婚事不用那樣操心,慢慢地一切都會好。”
“清溪,我覺得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兒子結婚的那一天了。……很想見見你的,隻是怕你拒絕,都不敢開口。”季永源的聲音就像做了錯事的學生麵對嚴厲的老師。
清溪不願意去見他,一點都不願意,但想到他說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兒子結婚的那一天”她的心軟了,她害怕他真的出事,自己沒有去看看他會留下一生遺憾的。
“你回去吧,中午的時候要休息一會兒,天氣熱了,晚上的時間太短,所以你中午一定要休息一下。回去吧。”清溪對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的季永源說道。
他就那樣看著她,神色帶著依依不舍的哀傷,讓她的腿無法邁上車子。
“嗯嗯,我走。我離家很近,馬上就到了。還有,你別擔心我,我……會按照你說的做。”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聽話的小孩子。
清溪徒然湧起一陣心酸,站在她麵前的季永源分明就是一個老人,而她就是一個能夠保護他的勇士:“我希望你一切都好。”為了防止眼睛有淚,她緊緊地蹙眉。可是,看著他依賴和無助的眼神,她的眼裏還是湧起淚霧,怕他看出來,她急忙扭身往電動車上跨,“我走了。”說著話,擰開鑰匙,慢慢地離開。
眼裏的淚浮成了光,所有的物體在這片光裏晃動,她希望這片淚光快些幹燥,所以使勁地往兩邊張望。突然,馬路對麵一輛摩托車突兀在她的眼裏,齊澤?齊澤的身後是一個穿著粉色上衣的女人。沒有等她完全看清,摩托車飛出視線。清溪慌忙下了車子向後望,因為那個女人的遮擋,她看不準,但她感覺到是齊澤。
是齊澤……
前麵正好是一個路口,她慌忙橫著從車流中穿過,把電動車的速度調大,猛地追了過去。雖然像是齊澤,但她不能完全確定,她想弄清究竟是不是他,還有他身後的那個女人是誰。
因為眼睛盯著前麵離她越來越遠的摩托車,她險些和一輛車撞上,司機生氣地把頭從車窗探出來粗魯地罵了一句“找死啊”,清溪聽的清清楚楚,但她完全不顧,隻是追趕。幸好摩托車不是一直往前走的,而是停到了一座商場的外邊,清溪揪成一團的心放了下來。她騎車趕到,然後停好車走到了那輛摩托車的麵前仔細看,盡管一樣的東西很多,她還是認出了這是齊澤的車。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湧入頭部,她一陣眩暈差點摔倒,雖然在下班的時候帶一個女人出來不算什麼,但關鍵是這個女人和齊澤的關係……如果不是那晚的電話和那兩萬塊錢,她絕對不會看到齊澤帶著女人就追趕的,那這個女人是不是和齊澤關係曖昧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