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隻是一個小角色,跟劉家根本就是沒法相比的,不要說是李武,就是李武的大後台即墨縣縣令周文彤,他也不敢欺負劉家,劉家在這一帶紮根已經幾十年了,已經是地頭蛇中的地頭蛇。
但是李武及其幕後的後台現在都認為劉家現在已經失勢了,他們是可以動一動了。
劉家一直都是強勢,他們在這一片土地風光了幾十年,但是現在隨著局勢的不好,據說是兩位的巡撫都對他非常的不滿意。
特別是吳橋兵變以後,山東大亂,民不聊生,誰都知道劉家富甲天下,兩位巡撫大人一直都希望劉遠橋能捐助更多的錢糧出來幫助地方恢複。
但是這些都被劉遠橋所拒絕的,劉遠橋這個稅關官員是屬於吏部管的,而且還有宮裏麵的關係,所以一直穩如泰山,但是到了現在,地方的勢力開始強大,他們已經可以跟朝廷的一些大人物叫板了,所以劉遠橋這個上麵派下來的的官員,就有點不太吃香了。
兩位大人不喜歡劉遠橋,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而且有人看到了劉遠橋不讓兒子進稅關,而是回老家當千戶,這事太不妥,副主事之位已經是幾十年了,所謂的是流水的主事,鐵打的副主事,他們三代人都在這個官職上做,從不想過升職,也不想過調職,門生故吏親信,遍布整個稅關。
但是到了劉布這一代,劉遠橋已經不讓兒子進入稅關了,而是讓他回到老家當了一個小小的千戶官,雖然說級別上去了,官銜上去了,但與稅關的油水相比,還不如這個稅關副主事的百分之一。
很多人都認為劉家就失勢了,所以他們作為這片的土地頭蛇之一的即墨縣縣令,他覺得現在是可以探一探劉家的底子,說不定他們可以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呢。
即墨縣縣令周文彤,監生出身,因為他知道上麵不喜歡這位主,估計他們很快就要離職了,當他沒有了官身護體以後,看似強大的劉家,就算是一隻紙老虎了。
至於劉遠橋的兒子劉布,當了浮山所的千戶官,周文彤根本就不當他是一回事,現在是文貴武賤,不要說你一個小小的千戶,就算是總兵,他也不吃你的這一套,劉家的另外一位爺,劉遠山,即墨即營的指揮同知,但是在周文彤的眼裏,就跟一個普通的富家爺或者軍戶沒有什麼分別,如果不是他私下經常的交一些稅,一些好處費過來,大家麵子上都進得去,周文彤早就給他好看了。
這幾十年來,文官和武官打官司,從來隻有輸,這大大的助長了他們的氣焰。
現在聽說劉布來了以後,招兵又買馬,而且還養雞場、豬場、漁場什麼的,搞得風生水起,現在正是搞他們一搞的時候,如果他們敢反抗,就能問他一個造反之罪。
現在的劉家正在失勢,說不定他周文彤一出手,還符合了上麵老大們的意思,老大們一高興還會讓它升官。
所以周文彤就暗中指示他的爪牙李武帶領他的稅丁去浮山所裏麵收稅去了。
現在不是收稅時節,今年的稅也交了,不過這不是問題,他們馬上就巧立了一個名目,叫做練響攤派,現在朝廷不是正在組織大軍圍剿流寇嗎?各地都在組織團練,組織團練要錢吧?這就叫練響,加收的。
所以他現在征收的練響攤派,每個人都要交一兩銀子的稅,如果不交的話就是抗稅。
李武得到了大老板的指示以後馬上就來浮山所鬧事,他這不是為了收稅,真正的目的還是這樣子劉家。
李武來到浮山以後,也看見最富的是劉家,劉家才有油水,其他的一些軍戶農民就是把他們骨頭砸碎了,石頭裏麵也砸不出什麼油來,隻有動了劉家,才有油水,攝於劉家的權勢,他一直不敢怎麼樣造次,現在這一次有了大老板的指示,他有持無恐,就馬上來了。
這一次李武他有意鬧事,所以收稅特別的凶殘,進入了浮山所,就馬上就開始挨家挨戶的去抓人,他不是去收稅,而且是先抓人,抓到人以後再收稅。
這是李武收稅多年得來的經驗,如果你一家一家子去收的話,讓他們主動交的話,那是不可能交的,這泥腿子、賤民們個個都哭窮,個個都裝死要死要活的沒錢,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樣子。
但是如果你把他們的家裏麵的男人或男丁給抓過去了,然後往死裏打,往死裏折磨,這些人就會馬上的乖乖的交錢了,沒有錢就去借,借高利貸或者賣兒賣女,他們也會去把錢給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