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布他說道:“劉叔,你剛才說不是說,遼左的生意已經是讓八大商行經營的鐵索橫江,水潑不進了,那你怎麼插手?”
劉福氣他說道:“關外的生意確實是讓八大家給霸占了,也隻有他們能把貨運到建奴那裏去,你聽說過有範家吧,範家範永鬥老爺,這個是名聞天下的大富豪,他們占據張家口之地與遼左通貨財,久著信義。”
範永鬥,劉布怎麼會沒有聽說過?這人就是出了名的大漢奸,為滅亡大明立下了汗馬功勞。
範奸永鬥者,明國之人,漢之苗裔,卻在國戰之時,不圖利國與一毛,卻重清人之一信?不重漢人之存亡,隻顧一家之私,圖小利忘大義者,莫過於此,清人如無鐵器之利還至於如此迅速的崛起?真正是送利刃與仇寇,嘉定三屠揚州十日之始,正是始於這類漢奸商人之手也,雖萬世難消此恨。
這是後世對範永鬥的評價。
劉布重生來這裏,有幾個人,他一定想是砍了腦袋的,範永鬥就列為前三名。
劉布他眼裏麵閃過一道劉福氣看不到的寒光,他道:“聽說過怎麼樣?”
劉福氣他說道:“範老爺他非常看重我們家的鹽、酒和糧食的產量,願意用一個優惠的價格收購,隻要送到張家口,然後由他運去關外,報價非常的優惠,如果我們同意的話,可以令我們這方麵的生意提升20%的利潤。”
劉布他問道:“這件事,阿爹他怎麼說?”
劉福氣他說道:“老爺他說建奴是我們的生死大敵,不可把物資賣給他們,所以這件事這件生意才就此作罷。”
劉布私下裏為他老爹伸出了一個大拇指,點個讚,雖然說他這老爹是貪官汙吏一個,砍頭也不冤,但是他在建奴的立場上是沒有問題的,是個爺們。
劉布就擔心他家族生意做得這麼大,還做海外的關外的生意,會把東西賣給建奴,為滅亡大明立下汗馬功勞,但是關鍵時候老爹他還是靠得住的,靠譜是個爺們。
劉布他說道:“既然阿爹,他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是錢擺在我們麵前,都不能正眼一看,建奴是我們的生死大敵,有朝一日他們是拿著刀槍來殺我們的,所以說萬萬不能跟他們做生意。”
劉福氣他說道:“少爺你盡可以放心,既然老爺下了命令,老奴堅決執行。”
提到了範永鬥,劉布他倒是上了心,他說道:“聽說範老爺很有錢了?”
他現在就是最缺的錢,既然範永鬥賺了這麼多缺德的錢,是不是可以想想辦法呢?
劉福氣不知道劉布在想什麼,他詳細的介紹了範家的事。
晉商經營食鹽生意獲利之厚,天下知名,富室之稱雄者,江南則推新安,江北則推山右,山右就是指山西,是當時有錢人紮堆的地方。
範永鬥,祖籍山西介休,早在本朝初年,範氏就在張家口和蒙古地區做生意,曆經七代,傳至範永鬥成為張家口地區對滿蒙貿易的漢族大富商,時人稱其“賈於邊城,以信義著”。
範永鬥的父親叫範明,範明十歲的時候母親去世,父親續弦之後,對範明日漸冷落。有一次他摘了幾枚沒有熟的青棗吃,被父親打罵了一場,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跑到張家口跟女真人蒙古人做生意。
努兒哈赤十分善待這些晉商,範明在當地認識了許多朋友,結識了不少女真的貝勒、福晉,他販賣的糧食、鐵器都是女真人十分渴求的軍需物資,綾羅綢緞以及其他新奇的玩意兒則受到王爺家眷的喜歡,因此買賣越做越大。
到了範永鬥這一代,範家基本上就跟女真人的利益捆綁到一起,隨著建奴政權的野心膨脹,他們需要的東西越來越多,鐵器、火藥、火槍、軍事情報都是重點高價收購的商品。
建奴政權對於範家這樣與他們長期做生意的晉商也越發倚重,建奴全部的火藥、八成的糧食和超過六成的金屬由晉商提供。甚至京畿情報,細致到每個關口的守將姓名、士兵的數量和裝備的清單,也由晉商提供。
劉布他聽了劉福氣的介紹,他在想對方做這樣的事情,做的好像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樣,東廠在做什麼?錦衣衛在做什麼?
如果是國初時這一批人,估計早就已經讓錦衣衛或者東廠給抄家滅族了,但是現在他們卻是堂而皇之的賺錢,賺回來這麼多黑心錢,安安心心的在家裏麵享受。
劉布他眼裏寒光一閃,像盯上了獵物的猛獸,連劉福氣他都覺得不妥了,他說道:“少爺有什麼問題?”
劉布他說道:“這樣的人,怎麼可以讓他們活得這麼逍遙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