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神殿大比的最後一場還是開始了。淩雪站起身回頭在人群粥一掃,便看到一個臉上帶著長疤的男子看著她冷笑,而那男子身旁,正是五官一般但帶著陰翳之氣的樊遇。
淩雪挑挑眉,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番,拋過去一個不屑的眼神,轉身便往台上輕盈飛去。
而那樣一個挑釁不屑的眼神在樊遇看來卻是怒火中燒,但是怒火之後又有一瞬間的不屑,這樣的情緒外露的小姑娘,根本就不會是他的對手嘛。
倘若淩雪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肯定會譏笑一句,比鬥便是比鬥,純粹看招式和功力吧,詭計一道麼,豈能長久?
不過淩雪雖然看似不屑,心中其實謹慎非常,若是真的因為輕敵等自身的原因栽在最厚一場上麵,那可真的是晚節不保了。自然而然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雖然表麵上仍是一副看不起樊遇的模樣,惹得觀戰之人無不搖頭歎息,到底是小姑娘,年紀輕輕,勝了幾場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啊,看來這一場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場地的一角,已經設立了場子壓錢開賭。這樣本不該在神殿這樣嚴肅的地方出現的東西,不用說自然是赤彬那個不著調的殿主弄出來的了。赤哲一聽到這個消息,忙不迭地讓雁卉也去壓了三千金幣的淩雪贏,然後就恢複了之前冷淡的表情坐在位置上盯著台上的動靜。
此刻淩雪和樊遇還沒有開始打起來,樊遇剛上來就用一種像是在挑商品一般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瞧得淩雪渾身直不舒服,便聽得樊遇說了一句:“不錯不錯,身姿不俗,昨日你的身段也看到了,很是不錯,可有興趣隨爺回了族裏享福?”
淩雪下意識地忽略了他前半段話,這也怪不得她,多少年了,哪裏有人敢在琴仙子的麵前說這樣露骨的調戲話語,蓋因說過的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因此淩雪自然而然地將他當成了一個必死的,隻是在意起他後半段話。
聽他的意思,似乎並不在意吐露出了自己所謂隱世家族的身份,不過淩雪轉念一想,如果真的有心隱藏,赤哲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查到了,想來這樣的身份已經人盡皆知了吧?淩雪心中冷笑,這就是所謂的隱世家族?不也是打算出世沽名釣譽了麼?
是以淩雪隻是涼涼地瞟了樊遇一眼,並未說話,但是那一眼卻無端讓樊遇的脊背生寒,正要說什麼,隻見淩雪手指一彈,他下意識偏頭一躲,鬢邊一股熱風擦過,傳來一點點頭發燒著的氣味。
台下觀戰眾人忍不住一陣哄笑,原來方才淩雪依著他出言不遜彈了一縷火焰射過去,速度奇快,隻他因被淩雪的眼神所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雖然下意識一躲,卻沒有完全躲開。果然樊遇偏頭一看,鬢邊一縷長發被燎去大半截,和另一邊頗不對稱,一時間看起來讓人發笑。
樊遇一怒,說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看老子怎麼……”
話沒說完,忽見淩雪持劍殺到,附帶冷冷一句:“真是白癡,誰還等你放狠話不成!”樊遇剛剛還手指著淩雪破口大罵,猝不及防淩雪攻過來手上連武器都沒有拿好,不過幸好對於拳法他亦有修習,不然才是丟人之極。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應付得手忙腳亂。
淩雪這一招攻其不備實在是讓觀戰眾人看得有些傻眼,通常大家都沒有料想到一個姑娘家能有這樣厚的臉皮的,登時就有人在底下開始議論紛紛了。
戚智淵這一回坐在赤哲的旁邊,左側跟著前來湊熱鬧的簡英姿,隻見他俊秀的臉上眼睛一眯,湊過來笑道:“倒是沒有想到,暮姑娘竟也有這樣的思量!”
赤哲冷冷一笑,他何嚐沒有聽到周圍的人的議論?當下冷聲說道:“攻其不備又如何?難道別人要殺你,你還指望著他提前跟你說一聲不成?”
此話一出,邊上的議論聲漸漸小了,他們其實本身也是明白這樣的道理的,隻是一時間看著姑娘家如此出手有些沒有想到罷了,以己度人,若是他們能逮到這樣好的機會,也定然不會放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黑暗神殿中人從來就沒有損己利人的君子,全都是徹頭徹尾的真小人。
“正是呢!若換做是樊遇,偷襲起來也是絲毫不會遲疑的吧?”戚智淵點點頭算是讚同,他如今已經失去了大比首位的寶座,而且他平時雖然與人為善,人脈倒是不少,但是終究都是些牆頭草而已,看著他如今的身份略一奉承罷了,若說未來的,殿主麼,他偏頭看了看赤哲冷峻的麵容,心想說不得還是這位五哥比較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