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我終於睡了一個安穩覺,
睡得早,醒的也就更早一些,半眯著眼睛,我昏昏沉沉的掀被起身,光著腳丫子,踩著深紋的地板,移到了落地窗前,雙手大力的拉開了深色的窗簾,外麵晨光熹微,鳥鳴蟬叫,好一派暮夏清晨圖。
我被那些鳥鳴所吸引,忍不住伸了伸懶腰,身上傳來一陣酸脹,直到此時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昨天是受過傷的,也隻在此時才徹底睜開了眼睛,昨天的那件事情,原來不隻是一場噩夢,它的確是實實在在的發生過的。
眼眸低垂之下,便看見果露的雙手上麵,烏紫青腫,紅痕遍布。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上麵無一不是在昭告著,昨日裏,我受到的那些傷楚。
深呼吸一口氣,我也記起了昨晚,連忙看向床頭,昨晚相擁而眠的那個男人已經不在。
突然有些驚慌,我在房裏到處尋找著他的身影。
不知不覺間,走出了房間,便聽到洗手間裏傳來吳清源的聲音。
聲音壓得有些低,我有些聽不清楚,便不欲再聽,隻是,在我剛剛轉身的時候,就聽吳清源提到了我的名字。我沒有辦法再假裝聽不到,想著,這事兒既然是跟我有關的,我就算聽上一聽,也無傷大雅,我為自己的偷聽找著借口。
“哼,我的好大哥,你堂堂一個大男人,沒事為難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意思?”吳清源的話裏有著義憤填膺。
我愕然,有些聽不明白,吳清源話中的弱女子到底指誰,而他的大哥吳遠山又到底為什麼要為難她。
“你少得意,就算把她在住在我這裏的事情捅到了仇芊芊的麵前又怎麼樣,我的女人我自然會護住。”吳清源說了一段在我聽來莫名其妙的話,便起身出來了。
我一愣之下,竟然忘記了離開,被他當場逮個正著。
“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眼皮子掀了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都聽到了?”吳清源沒有發怒,臉上就連剛剛被吳遠山挑起的怒火都差不多熄了下去。
麵臨吳清源這般直接的問題,我似乎並沒有拒絕的餘地,便點點頭:“是,隻是,聽不太懂。”我實話實說,偷聽的行為到底還是讓我有些心虛了。
“你難道不好奇到底是誰將你住在我的棟房子裏的事情捅到仇芊芊的麵前的?”吳清源挑眉,突然一本正經。
我再愣,何止是好奇,我的心裏根本就有要掐死那個告密者的心。
如果不是他,我何至於被仇芊芊的人用麻袋套走了,而使得我被暴打一頓。
不過想想剛剛吳清源在洗手間裏麵打電話的內容,我突然徹悟,抬眸,猶猶豫豫:“呃,是……是吳遠山,你的大哥。”我雖然是在問吳清源,但是,基本上已經肯定了。
“哼,沒想到他竟然會在我的背後玩弄這一招,看來,我以前的時候還是太看得起他了。”吳清源完全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以前的時候,吳清源對我擺的那些表情還是太過於溫柔了一些,此時,他的眼眸之中,流露著是森冷的光芒,讓人一看,就覺得好像就連你自己也要冰凍了一般。
證實了這一點,我突然沒來由得有些同情起吳清源來了,自己的親哥哥居然也容不下他,不說是要幫助他,還背著他聯絡起外人來,三番五次的要整治他。
以前的我看到的從來都是吳清源的瀟灑與冷傲,不曾看過他這樣的窘迫的現狀,和如此艱難的處境。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我情不自禁的道歉,如果不是因為吳清源包養我的關係,也不會被吳遠山抓住他的小辮子,捅到仇芊芊的麵前,讓他像現在這樣如此的舉步維艱。
吳清源卻壓根不將我的話放在眼裏。
“你少來往自己身上攬金子,這些事情都不關你的事,沒有你的事,吳遠山也不會消停得下來。”吳清源瞪我一眼,說得雲淡風輕。
我無語,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吳清源他還要如此的死撐著。
我低頭,不敢再說什麼,有時候男人的自尊心一旦固執起來,就連他自己都控製不住。
我舊傷未傷,可不想再往身上添別的傷痕了。
“我出趟門。”吳清源平複了一會兒心情,放柔了語氣,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撫過我的臉頰。
“嗯。”我順從的點頭應了一聲。
吳清源換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收拾得齊整,這才走到客廳。
我站在大門前打算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