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清源的眼神,我抿了抿嘴:“好,好,好……我明白了。”
我一連說了三個好,我曾經以為,我們之間也許不僅僅隻是嫖客跟小姐的關係,沒想到,那些想法果真隻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你明白什麼了?”吳清源看我臉色不對,用力的摟著我,目光犀利。
我咬著牙撇過了頭,不回答。
“哼,你什麼都不明白,你可知道,我忍了多久,忍不了,也要忍,忍不下去了還要忍。”
吳清源回頭看了一眼,見四周都沒有人,才回過頭來繼續說著。
“你且最後再忍一忍,我們已經有了一整套的計劃,一定可以對付他們。”
看到吳清源臉上那諱莫如深的表情,我冷笑:“忍耐,說得容易,我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忍耐?一個隨時都準備著被你一腳踢開的小姐嗎?”
吳清源似是被我問到了,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推開了吳清源,奪路而逃。
“喬欣……”我聽到吳清源在我的身後大叫著我。
我腳下不停,也壓根不回頭去看,一直不停的往前跑著。
我怕我一停下,眼中的淚意就再也不受我的控製。
出了酒店,外麵的風吹得很大,刮在我的臉上,頓時淚流滿麵。
我隨便舉起衣袖在那裏用力的擦拭著,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把臉擦得幹澀而疼痛。
“喬欣。”有人喚我的名字。
難道會是吳清源嗎?
我的心裏抑製不住的閃現著這個想法。
當那個人再次呼喚我的時候,我知道,那當然不是。
“喬欣,已經變天了,快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那個聲音見我一直都不曾回頭,上前來就是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身子自然的轉回去,雙眼用力的眨動著,確定了淚中再沒了淚水,我才開口說話:“周少爺……”
“喚我一聲家樹真有那麼難嗎?”周家樹眼角裏含著笑,聲音溫柔,表情溫潤爾雅,令我濕透了的心,頓時就感受到了一陣陣溫暖的氣息。
“家樹。”我不想爭辯,順著他的意思喚了他一聲。
周家樹臉上
我搖了搖頭,心頭的傷還在隱隱作痛,這個時候,我不想讓它們暴露在任何的麵前。
我不想收獲他們對我的同情。
“你這是要離開嗎?我送你吧。”周家樹鬆開了我的手,笑著問我。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再說了,這婚宴還沒有完全結束,你也不好就這樣提前離席。”
周家樹並沒有被我說服,他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擴散,加快了腳步走上前來,與我並肩而行:“這酒席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一群假得不能再假的人,都在那裏各自端著,對著你笑著,你卻不知道他們在一轉身之後,心裏又在打算著要如何來算計你。”
周家樹的話就如同一道激流一般湧進了我的心裏,他所說之話,又何嚐不是我心中所想了。
“是啊,我想我也是受不了的。”我苦笑著,盡量讓自已表情放鬆一些。
“寶珠恐怕是跟吳二少是一類人,明明她跟我一樣,心裏恨透了仇家的人,但是,在麵對仇芊芊他們的敬酒的時候,臉上卻笑開花兒。明明是那麼的痛苦,卻偏偏要勉強著自已苦苦支撐著。”周家樹臉上的笑意逝去,一抹難言的痛楚,在我們之間的空氣中流淌著。
“我不想再強行支撐下去,也支撐不住了,也許我注定了就是沒有辦法成為他們那樣的人。”周家樹雙手十指緊緊的握在一起。
我看得出來,他心裏也苦,也恨。
他不像周寶珠那樣能夠隱忍下去,而我也不像吳清源那樣可以再忍。
我們兩個就好像是被拋棄的弱者,一起走在這荊棘遍布的坎坷道路上,沒有任何的支撐。
說話間,天上居然下起了雨,大顆大顆的雨滴打在我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裏作用,我居然覺得這樣的雨滴打得我好疼。
其實不是身體疼,是心疼才是。
我撫著肚子,深呼吸著,讓自已盡量平靜下來。
“雨要下大了,我去取車,你在那裏等我。”周家樹將我扶到一片廣告牌下麵。
看著轉眼就已經下得更大的雨,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隻得勉強點點頭,叮囑他一聲:“你小心點。”
雨大了,風也大了,四周都是雨滴嘩啦啦的聲音還有大風吹在樹葉上麵,發出來的沙沙聲。
我條件反射的抱著雙肘,縮著脖子,到處張望著,看著周家樹似乎十分不舍的回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