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站在飛機廣場裏,看著一架架飛機衝破雲霄,騰空而起,沾染起一片片塵埃,好像要將整片天空都抹成了灰一般。
周寶珠就是在這個時候從通道口裏走出來的。
她穿著一身休閑的藍白運動衫,有些加厚,身體襯得有些臃腫。看得出來,她已經提前進入了隆冬。
她的身邊環繞著好幾個人。
大都戴著墨鏡,圍著口罩,我是一個人也沒有認出來。
“欣欣,快看,那個人,跟在大小姐後麵的是不是就是少東家。”霞姐指著周寶珠身後的一個個子修長,挺拔的身影。
他算是圍得最為嚴實的一個人,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臉上,墨鏡,口罩一樣不落。但是他的身形,的確是我曾經很熟識的周家樹。
周寶珠的目光看到了我們,朝著我們點頭微笑。
我們大家齊齊擁了上去。
一一打個招呼。
周寶珠看著我身邊的吳清源,不由得嘖嘖一聲:“吳二少今天倒是空閑。”
是啊,吳清源以前哪裏做過這樣的事情,去哪裏不是別人接他,何時輪到他來接別人了。
“他是陪我一起來的。”吳清源就算是被周寶珠點了名,也沒有打算開口,我連忙替她圓話。
周寶珠看著我們曖昧的笑笑,笑過之後,她的目光轉向了她的身後,然後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大哥,咱們到家了。”
“是的,久違了,欣欣。”
周家樹脫下了口罩和帽子,連著眼鏡一起,然後上前一步,跟周寶珠並肩站立。
我的麵前赫然站著一個麵孔清俊,眉清目秀的男子,鼻梁高挺,眼睛炯炯有神,嘴唇微薄,目光所看的方向竟然是向著我的。
沒錯,他在看我。
“家樹。”我的聲音在喉嚨裏哽了又哽,許久才發出來。
太久了,我們有那麼久沒有見,但是我卻好像覺得他挺身而出替我擋住飛馳而來的汽車還隻是昨天的事情。
“你還好嗎?”周家樹直接忽略了我身邊的吳清源,他的手動了動,卻在中途被周寶珠察覺壓了下去。
我看出他的意圖,他大概是想要來握我的手。
我動了動唇:“好,大家都挺好的。”
“周大少爺,怎麼這副打扮?”吳清源突然插話。
將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周家樹的身上。
周家樹被問得一滯,臉上的神色明明滅滅的,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我連忙打圓場:“大家一路風塵,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周家的別墅,我已經事先派人打掃過了。”
早就已經打掃過了好幾回了。
周寶珠回回說要回來,但是總能在臨行的時候改變決定。
“呃,欣欣,這件事情……其實,有些複雜,不是我們不說,找個時間,咱們慢慢聊。”
我點頭,將從前送上了座駕。
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周家樹看著我的眼神裏麵留下的眷戀,思念,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眨眨眼睛,轉過頭去。
車尾一抹煙圈飄過,車子已經啟程。
看我眼神疲倦,吳清源摟著我的腰,強行將我捂在了他懷裏。
“感激跟感情,分得清楚嗎?”吳清源的聲音低沉帶著山穀裏的清泉流過大石頭的回音。
“呃,不明白你的意思。”
莫名其妙的吳清源。
“他救過你,今天他那樣看你,我就放過他了,但是,你自已分得清楚嗎?”
吳清源抬起我的下巴,眼神認真。
我歪著頭看他,後腦勺抵在他的肩膀上。
“當然分得清楚,分不清楚的是你才對。”我當然不服氣,我對周家樹的從來都不是愛情,我隻是感激。
“我分得清楚。”說著在吳清源的大腿處用力的扭了一把。
吳清源眉頭都沒有皺,反而是我的手指磨到了有些疼。
我瞪他一眼,想要發泄的脾氣沒有發泄出去,滿心鬱悶。
“你就是不相信我,那你還天天招蜂引蝶了。”
“我招誰了?不就招了一個母老虎在我旁邊坐著的嗎?”
吳清源依舊麵不改色。
我從他懷裏坐正了身子,然後盯著他看。
我很想知道,他是怎麼可以臉皮這麼厚的。
“吳二少的記性,我提醒也無妨。”我直接將仇芊芊前兩天在袁先生那裏的算計說了出來。
“我看你太無聊了,所以,給你找點事做,可不是,看你那天玩得多開心了。”
“你……我才不相信,你隻是自已惹下的風流債,自已沒有辦法收拾,還要我來替你收爛攤子。”
不說仇芊芊,旁邊還有一個白二小姐在一旁虎視眈眈的。
“你想自已收拾,還是讓我出手?”
吳清源的臉色一下子就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