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顏有些緩不過神來,“媽媽?”
“怎麼了?”慕淺看著她,“是不是要我這個當媽媽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拿著刀以死相逼讓你跟他斷絕關係,你們倆再轟轟烈烈以死明誌一輪,最終大家都元氣大傷換來一個跟現在一樣的結局……你覺得才算一個圓滿的故事?”
“才不是!”悅顏一下子站起身來,撲進了媽媽懷中,“我就知道,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她緊緊抱著慕淺,竟不受控製地紅了眼眶。
慕淺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背,眼神之中仍舊不可避免地流露出擔憂。
與此同時,霍靳西的書房內,喬司寧正坐在霍靳西對麵的椅子上,麵容沉靜地喊了一聲:“霍先生。”
與霍靳西相比,喬司寧的沉靜多少有些表麵。
從前在霍氏的時候,他是人人誇讚穩重周全的優秀職員,雖然進公司時間不長,但是齊遠還是很願意給他機會。而他會抓住每一次機會,即便偶爾麵對霍靳西的時候,也是一如既往地沉穩,從不露怯。
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心跳速度是異於尋常的。
哪怕隻是稍微快了那麼一點點,終究還是跟從前不同。
霍靳西靠坐在椅背裏,平靜地掃了他一眼,“為什麼叫你來,你心裏應該有數吧?”
雖然在霍氏的時候他真正跟在霍靳西身邊的時候不多,可是卻也對霍靳西的秉性十分了解——這位霍先生,一路經曆了那樣多的風浪,如今會讓人看到的,已經不單單是喜怒不形於色。
喬司寧跟他對視一眼,算是默認。
鮮少有人會用沉默來應對霍靳西,霍靳西臉上的神情卻依舊沒什麼變化,“你對我女兒做過什麼,應該不用我來提醒你吧?”
喬司寧聽了,依舊是沉默。
“現在你又卷土重來,怎麼,是覺得她好欺,好騙?”
片刻之後,喬司寧才終於低低開口道:“霍先生,從前的事情,我無可辯白。”
“那現在呢?”霍靳西說,“現在就有真心了,是嗎?”
霍靳西語氣依舊平淡,聽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喬司寧卻清楚地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
在霍靳西麵前,他沒有什麼好偽裝的。
他的真心,霍靳西若是不相信,那他說再多,那都是虛情假意。
“不如我來說說你的計劃?”霍靳西再度開口道,“你原本是喬家名正言順的兒子,可是因為喬褚鴻的風流韻事,你離開了喬家,你媽媽抑鬱而亡。你外公認定了你媽媽是被喬褚鴻害死的,可是你們那邊的親戚卻都站在喬褚鴻那邊,於是你外公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希望你能替你媽媽報仇。你也恨喬褚鴻,所以你跟你外公是同一陣線。可是以你的力量,要動喬褚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隻能尋求外力的幫助。若是這外力來自霍氏,那自然好,可是霍氏這條路斷了,你也可以找上孫亭宿。不得不說,你這條路走的是對的,可惜以孫亭宿的實力,要是他能扳倒喬褚鴻,他早就做到了,而不是一輩子窩在‘鬼市’那個地方——所以,綜合計算下來,霍氏依然是你的最佳選擇,是吧?”
喬司寧聽著霍靳西一樁樁的事件數下來,臉上的神情依舊平靜,他緩緩點了點頭,終於開口道:“霍先生說的,的確沒有太大出入,我是想對抗喬褚鴻,也知道這條路漫長又艱難,需要很多的助力。我會為了這個目標拚盡全力,可是……悅顏除外。她不是我這條路上的助力,她是我人生的另一個目標,是……我最終的方向。”
霍靳西靜靜地看著他,忽然笑了一聲,“所以,你是想告訴我,為了證明你對我女兒的真心,在完成扳倒喬褚鴻這件事之前,你不會對她有任何肖想?”
喬司寧目光微微閃了閃。
“做不到?”霍靳西說,“那你拿什麼證明你的真心?”
“我的確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喬司寧說,“我也沒辦法在這件事情上設定具體的限期——”
“那我給你一個。”霍靳西說,“你離開桐城,五年,去南海,可以奮鬥事業,也可以對抗喬褚鴻。隻是在這期間,你要斷了所有和悅悅的聯係。如果五年後,她告訴我她喜歡的人還是你,而你也還能保持現在的態度,那我就信你的真心。”
聞言,喬司寧驀然抬眸,靜靜與霍靳西對視良久,終於開口道:“既然霍先生給了這個限期,那我就以五年為限。隻是,我不會去南海,我也不會離開桐城。這五年,我都想陪在她身邊。抱歉,霍先生,這一點於我而言,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