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火,墜落的房梁。郭穎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的手筋和腳筋都完全被挑斷,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被那個女人一寸一寸的打斷了,就像活死人一樣,除了能夠呼吸之外,沒有任何的區別。
“南宮夢,我郭穎兒若是有來生,必定剝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叫你永世不得超生!!!”郭穎兒發出了最後一聲低啞的嘶吼,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
“娘娘,娘娘,皇後娘娘!”
“誰?是誰在叫我,我不是已經死在火海之中了麼?”郭穎兒的意識朦朧不清,但是耳邊的聲音越發的清晰。
“娘娘,您快醒醒啊,您別嚇小茹啊。”
“小茹?那不是自己的侍女麼,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南宮夢那個賤人以油烹之刑害死了,這是和自己在陰間相聚了麼?”郭穎兒迷迷糊糊的思索著。
小茹的聲音不斷響起,郭穎兒覺得有些煩躁,猛的睜開了眼睛。
光,刺入眼睛的是光。她的眼睛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光了,自當年被南宮夢用烙鐵弄瞎,已經有十幾年了吧。
入眼的不是那座破舊房屋的房梁,而是一個自己無比熟悉的地方,椒房殿。“椒房殿?!”郭穎兒差點喊了出來,但是聲音沒有突破喉嚨的關卡,隻是發出了低低的呻吟。
“娘娘,娘娘!太醫,娘娘醒了。”小茹驚喜的麵孔出現在郭穎兒的麵前,那是十八歲的小茹,自己記得很清楚,因為,這是她隨著自己入宮時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已經死了麼,被折磨了那麼多年,總算是解脫了,老天為什麼又送我在這人世走這一遭。”郭穎兒心中的怒火與憤恨漸漸發酵,南宮夢是劉東漢在外麵找來的女人,而劉東漢正是自己的丈夫。
自己當年被他三媒六聘的娶進門,卻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了這麼一個女人,這才知道,在自己之前,身為太子的劉東漢已經在府邸裏養了這個女人整整三年。幾年之後,劉東漢登基繼位,郭穎兒順理成章的成為皇後,而這個無名無份的女人卻成為僅僅比她低了一級的貴妃,這讓她十分難受,但是礙於丈夫的情分,她一直沒有多作什麼,但是南宮夢卻一直像劉東漢說著自己的不是,甚至安插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在自己身上。
“娘娘已經沒有大礙了,想是昨日受了些暑熱,有些中暑,老臣為娘娘開張方子,好生調養幾日也就大好了。”
中暑?這好像是自己剛剛成為皇後時候的事情,那時候太子府往皇宮中搬遷,自己一直親身指揮著各種事務,安頓著後宮的調理和布置,卻被南宮夢那個賤人說是貪戀權利,剛進宮就想把一切抓在自己的手裏,是的劉東漢更加的厭棄自己,而當時自己為了避免劉東漢的嫌棄,竟然主動放了手中的權,還真是傻的可以。
劉東漢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又怎麼會因為自己所謂的不愛了而厭棄呢?無非是自己的家族礙到了他的眼罷了。
郭穎兒的家族是有名的世家大族,也是開國元勳,一直綿延至當今皇帝這一代,雖說不上隻手遮天,但是而是舉足輕重的大家族,郭穎兒的父親正是當朝宰相郭正,郭正為人剛正不阿,平日裏最看不慣現任皇帝昏昏沉沉不理朝政,皇帝被身邊的一些有心人挑撥,再加上南宮夢的枕頭風,竟然真的認為自己的父親想要造反,最後賜死了自己一家一百多口,而自己的痛苦,也就由此開始。
“既然給了我回來的機會,我就會把你們欠我的,一一拿回來,劉東漢,南宮夢,你們哪個都別想逃!前世折磨我十多年,今生,我必將加倍奉還!”郭穎兒狠狠的咬著牙。南宮夢和劉東漢可惡的嘴臉依舊在眼前,根本磨滅不去。
“小茹,我渴了。”她緩緩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嘶啞,很久不說話了,她已經不太記得怎麼發出聲音了。
“誒,小茹知道了。”郭穎兒平素不喜歡太多宮女貼身服侍,所以時常隻有小茹跟著自己,偶爾也有家裏帶來的另一個叫做小溪的侍女,椒房殿空空蕩蕩的,但是完全沒有蕭瑟之感,畢竟這裏的主人是一國之後。
“娘娘,水來了,您慢著點喝。”小茹服侍著郭穎兒坐起來,然後拿了軟墊靠著,郭穎兒熟悉了一下說話的感覺,開始慢慢的說話。
“小茹,宮裏麵安排的怎麼樣了?”她問。